“王阿姨!”许乔乔跺脚不依,显然与这位发言的大姐认识。
“好啦,不说不说了。”大姐打趣一句,其他的围观群众也善意地不再多言,纷纷转身回屋关上大门,可窗户倒映出一排排耸动的圆形小黑影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住。
许乔乔领着江浸月上楼,走到二楼时突然说:“月月,我好喜欢你!”
江浸月愣了一下,想到小姑娘是在回应她先前那句话,心情颇好地说:“我也是。”
静谧的楼道里,回荡着两人急促的心跳声,粉红又美好。
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走在许家早早敞开门迎接的大门前,江浸月换上拖鞋走进里屋,手一下子被拄着拐杖的老人握住,用亲切慈祥的声音呼唤她:“是月月来了,快进来烤火。”
好几个月前的一面之缘,老人家竟然还记得,江浸月很感动。
她指指手上温暖的兔绒手套,不用小姑娘提醒就改口,“外婆,我不冷的,您快坐着休息吧。”
“诶,
不用,外婆见到你啊腿脚都不疼了,连拐杖也不需要拄。”
一席话,引得老头和许乔乔都忍不住笑起来。
在厨房忙活的许爸许妈听到老人家的声音走出来,讶异且吃味地说:“妈!你怎么比我们还先见到乔乔的女朋友?你这死孩子偏心是不是?”
老人家像小孩一般露出得意的笑容,十分可爱,“乔宝还是比较喜欢外婆呀。”
要不是她答应过许乔乔,都想说她早在多年前就见过江浸月的照片了,可是领先自家女儿好多步。
许妈是个气质温婉的女人,江浸月猜测她是教语文的。
许妈吃完醋,连忙提过江浸月手里的礼盒,夸张地弯下腰,“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多重呀?”
江浸月俏皮地接上:“这代表的都是我对乔乔的心意。”
不仅是小姑娘,连许妈都被撩到了,笑得眉眼弯弯,给江浸月削了一个红润饱满的苹果。
江浸月边吃边介绍:“听乔乔说叔叔喜欢齐白石先生的画,我恰好收藏过一份临摹齐先生作品的画作,有八分像,想来叔叔会喜欢。”
后面又是一连串送给许妈和外公外婆的礼物,大家都十分合心意。
“这,真是让你破费了。”不善言辞但明显激动的许爸连连道谢,小心翼翼捧起画作,拿到书房去观赏。
许妈小声说:“你别管他,他就是个画痴。”
江浸月:“这个我能理解。”
“咱们去看电视,你尝尝阿姨烤的这个凤梨酥好不好吃?”接下来的时光,许妈像零食贩卖机一样不停给投喂着各种食物。
吃得她肚子极速撑大,她眼含热泪,既幸福,又难受,对小姑娘充满同情:“乔乔,你在这样的家庭里能保持好身材真是太坚强、太励志了!”
许乔乔:“是吧!”
小姑娘无声回望,双眼泪汪汪的。
吃过一顿热闹的连夜饭,大家一起围坐在沙发上,守在电视机前,等待准点播出的春晚。
还有一会才到播出时间,许妈从书房里哼哧哼哧搬出一张自动麻将机,横放在客厅正中央,把插座充上电,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月月,会打麻将吗?”
小姑娘立刻变了脸色,拉住她衣角,小声嘀咕,“说你不会。”
江浸月摇头,她本来不会。
许妈有点失落,但又很快振作起来,叫出待在书房里沉迷看画的许爸,又拉上精神劲尚好的一对老人家,迅速组成四人牌桌,开始激烈的金钱争斗。
江浸月在后面看牌,觉得蛮有意思的,看了一会返回沙发。
问出心里存在的疑问:“你刚才干嘛拉住我?”
许乔乔嗑着瓜子,口齿不清,“我妈麻将技术特别好,整个家属大院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并且杀遍方圆十里的麻将馆。现在常去麻将馆的客人去之前都要和老板通电话,问我妈那天去不去,听到不去才敢去打牌。我妈最喜欢和没听过她名头的初学者玩了,你刚才要是答应我妈,我怕你连裤子底都要输掉。”她拍拍胸口,心有余悸。
江浸月听得咂舌,刚要说点什么,许妈那边开始叫人:“乔乔,你外婆说想休息一下,既然月月不玩那你就代替她上场吧。”
许乔乔起身,与江浸月挥手告别,可怜兮兮说:“看吧,这位女士连亲女儿都不放过。”
“瞎说什么呢?”许妈听到瞪她一眼。
麻利地把牌推进桌子中间的洞里,按下洗牌键。
电视机上播放着冗长无聊的广告,江浸月提不起兴趣,搬把椅子坐在小姑娘旁边观战。
然后——她就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许妈赢了,许妈又赢了,许妈又双叒叕赢了,许乔乔钱包
里的零钱空了。
许妈竟然还丧心病狂地提出建议,没有现金不要紧,咱还可以微信转账。
江浸月有点好笑,淡定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放进小姑娘面前的抽屉里,宠溺地说:“你尽管玩,输了我替你还。”
许乔乔瞬间斗志昂扬,她不仅要把输掉的钱赢回来,还要给月月挣利息!
然而,事与愿违。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许乔乔都没能实现她的愿望,还把江浸月支援的钱全部输光光了。
牌局散场,她羞愧地不敢面对江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