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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自食恶果(120)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落在了凌老将军的身上,是的他的身子越加的颤抖,他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没几下就将唇瓣咬出了血丝出来,而他也不想再颤抖下去,他想要沉稳的开口,让自己流利的说出他心中一直想要说出来的话,可是即使唇瓣的疼痛传到心里,但是他的身子依旧在颤抖。
    凌老将军的喉咙咕噜,咕噜的吞咽了几下,他极力的眨了眨眼皮,想要将眼前的水雾散去,可是泪水依旧沿着他的脸皮落在了书房的白玉石上,滚落下来,散发出冰冷的光芒。
    他的声音落在他自己的耳朵里,居然有些哽咽:“是,啸儿和小小,自小就有染……”说完,他就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睁开一下,就怕看到那榻上的凌啸和平静的凌小小,身子缓缓的瘫在地上,嘴里的呜咽声,一声,一声落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凌老将军此刻是痛苦的,他感觉到有一千只老鼠在不停的啃咬着他的心肺,一下,一下,疼入骨髓,这种疼,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也让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说出这句话后,凌小小和凌啸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就算这两个孩子从小就不得他的喜欢,就算凌啸那个儿子往日里再对他不敬,凌小小再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可是他们也是他的孩子,是他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凌家的骨血,这些他都清楚的很。
    因为清楚,所以他浑身上下真的很痛,尤其是凌啸,他可是他第一个孩子,凌家的嫡子,曾经他是多么激动,因为凌啸是凌家的嫡子,而且是长子,而凌小小也曾经是他心里疼爱的女儿,这两个孩子,其实真的让他疼爱过,曾经,他最快乐的时光,就是每天一进门,瞧见原配和两个孩子大大的笑脸,那时候,他觉得那就是他一辈子的幸福。
    可是,今天,他亲手,不,亲嘴,将这两个孩子陷入世间的最不堪的境地……即使皇上不追究这二人的罪责,族人也不会放过这二人,只怕凌小小会落得个浸猪笼沉潭的下场,而凌啸也会落得乱棍打死的下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说出来的话,想到这两个孩子会落得的下场,他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他们到底是他的孩子啊!是他曾经期盼的孩子,他怎么能不伤心呢!
    凌小小在听到凌老将军那句话自小就有染后,并没有特别的吃惊,因为她早就猜到凌老将军会说出怎么样的话来,只是因为对这个人还有最后的一丝期盼,才会对他的答案有所期待,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这个男人再一次抛弃了他们兄妹二人,一如以往的每一次一样,置他们兄妹二人的生死不顾,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以前他是为了维护朱氏,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嗯,对了,是为了五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不明白,即使五姨娘怀孕了,也不需要这般对她和兄长吧!
    凌小小真的半点都不伤心,只是听到意料中的的答案,有什么好伤心的,所以,她听了凌老将军的话后,反而对凌老将军露出一个淡淡的,极其平静的笑容,只是一双明媚的如同春日阳光的眼睛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涌出了大量的泪水,她挥舞着双手,她不想流泪,所以她拼命的擦拭着,想要将流出来的泪水擦去,她告诉自己,决不能因为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再掉一滴泪水了,可是她越擦越多,越擦越多,到最后,居然如倾盆大雨一般,流过不停。
    可是她的笑容却越发的灿烂,她居然抬起满面笑容,而落着泪的脸,对这凌老将军说了一句:“今儿个风好大,怎么这么多的沙子吹到了眼睛里。”
    她这副模样,让所有人都不忍的扭过脑袋,不忍再看,即使如小怜,都对她升起了一股子的同情,真的,这一刻小怜是同情凌小小的,因为害凌小小的人居然是凌老将军,他可是凌小小的亲生父亲,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是啊,凌老将军是凌小小的血亲,不管怎么否认,凌小小的体内都留着他的血液,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事情,他们之间不是陌生人,不是仇人,是血亲,血脉相连的亲人,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人啊,是如何都不能斩断的亲人啊。
    就是亲人这么两个字,让凌小小那眼泪不知怎么的,就不断的涌出来,牵动着身体上最柔软的泪腺,不停的分泌泪水,那泪水从眼底浮现上来,也让那心底深处,以为早就绝望的伤痛,再一次在泪水的洗涤下,撕裂,流血,疼痛,凌小小眼底的泪水怎么样都不能停下,一滴接着一滴,从眼眶出涌出来,争先恐后般的落在她白玉一般的脸上,然后沿着她苍白的小脸,落在白玉石的地上,“哒哒”的声音落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些微却不容忽视的疼痛也涌上每一个人的心头。
    凌小小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但是她无言而绝望的疼痛,每一个人都能感受。
    凌小小笑着推开风扬,径自从地上站起身子,根本就不管皇帝有没有让她起身,她笑着,笑得灿烂的走向凌老将军,模糊的视线中她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这个男人,想要大声的问一问,他为何说出这样无情无义的谎言来,他说出这样的谎言,不知道会对她和凌啸造成怎么样的下场吗?
    不对,他刚刚的紧张表明他早就知道,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兄妹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可是他还是说了,说的明明白白……自小有染?
    凌小小的泪水提醒了她自己,她以为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早就绝望了,却原来还没有,她还在期待,期待他能有一份为人父亲的自觉,至少有一份做父亲的良知,可是她还是失望了,这个男人,不要说父亲了,就是为人的良知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