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一声,吩咐狱卒道:“再叫些人过来,咱一道儿陪着蔡大学士cāo练cāo练。”
两个狱卒即刻得令,立马将蔡飏拽向牢房内侧,几声吆喝,又唤来两个狱卒。
裴钧冷眼看着两个狱卒一人一手架起蔡飏来,另两个一人抱起蔡飏的腿,一人忍臭牵起装满老鼠的麻袋,将拼命挣扎骂娘的蔡飏一头套入麻袋中,登时,袋中老鼠的叫声疯狂了数倍,蔡飏的尖叫也顿化为惨叫,露在麻袋外的半个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蔡飏被塞入袋中的双手狂乱地挣扎舞动着,片息之后,麻袋上已渗出鲜红的血。饿了数日的老鼠不遗余力地啃咬着蔡飏的手指、脸颊乃至嘴唇和眼睛。蔡飏凄厉的哭喊隔着麻袋传出,听来肝胆yu碎。
他整个人因疼痛而蜷缩战栗着,歇斯底里地叫骂道:“裴钧!你这个杀千刀的狗——”刚骂到此,恰有只老鼠钻入他口中、咬住他的舌头撕扯,霎时,这叫喊愈加惨烈,令人生寒,瞬息一过,已口齿不清到只剩哀嚎。
裴钧眼看蔡飏自食恶果,耳听蔡飏神号鬼哭,只觉前世在牢中所感的邋遢恶臭之景都一一浮现脑中——
他前世被du哑后的满口生疮、手足尽毁,裴妍如今的被冤入狱、十指伤残,还有他父亲当年的忠义被陷、战死沙场,通通皆拜蔡氏所赠,此恨此仇,今日终于得报!
梅林玉听着麻袋中的声音渐小,提醒裴钧道:“哥哥,差不多了。”
裴钧冲狱卒抬手示意,四个狱卒便收敛了快被老鼠咬坏的麻袋,将满脸血水、面目全非的蔡飏放了出来。
蔡飏瘫软在地上,活像个被人吃剩的玉米棒子,其脸和脖颈皮肉分离、坑坑洼洼,一个个窟窿里血流如注。他一只眼睛已经被老鼠啃坏,血污布满,另一只也仅能勉强在破损的眼皮下骨碌转动,此时透过鲜红的血yè瞪向裴钧,口中发出了难以辨别的悲怒的呜鸣。
裴钧从狱卒打开的牢门走入牢房中,一手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来推掉了塞子,一手从腰间抽出绢子裹了手指,上前捏住蔡飏哆哆嗦嗦的下巴,一抬手,把瓷瓶里棕黑的yào水统统倒进了蔡飏嘴里。
方才已用尽浑身力气挣扎痛喊的蔡飏眼下已无力挣脱,只能在两侧狱卒的挟制下暴睁着仅剩的一只眼,奋力扭动了几下,呜呜嚎叫着,恐惧地看向垂眸蔑视他的裴钧,只见裴钧嫌恶万分地丢开他下巴,将擦过手的脏绢扔在地上:“蔡飏啊蔡飏,往后你终于可以永远闭嘴了……”
这话叫蔡飏即刻明白了那yào是何物,不由愈加惊恐地抽搐颤抖起来,勉力作呕着,似乎想将那yào水吐出,无奈却被狱卒一人一手紧合着下颌,动弹不得。
裴钧最后再看了蔡飏一眼,走出牢房示意梅林玉跟上,在蔡飏沙哑的呜鸣中走出了刑部大牢。
月上中空,夜黑似墨。二人走到马车前,梅林玉掀开车帘让裴钧先坐进去,自己吩咐了车夫去忠义侯府,才跟着裴钧坐入马车中感叹:“蔡家老二这狗东西,害了哥哥和妍姐那么多次,今日总算有他的好果子吃,大快人心!他这一出事,他老爹怕是要怄断了肠去,想想就解气!”
裴钧应道:“蔡飏的死活并不紧要,解气是一时的,解局才是关键。他老爹蔡延一生行事谨慎、手段周全,唯独膝下这三个儿子是一个都不省心。眼下他刚失了大儿子蔡沨,在朝上见着已不复过去冷静,若此时再折个儿子在我手上,估计也就离失控不远了。人在官中,一旦发怒,必然失误。蔡家一门上下都由蔡延苦苦撑着,蔡延一倒,剿蔡氏还不同割菜一般容易?”
梅林玉忙忙应是。
裴钧长舒口气靠在椅背上,望向车窗外皎洁的明月,低声道:“从今日起,蔡家欠我的笔笔烂账,我要一样一样全要回来……”
马车哒哒赶向了忠义侯府,裴钧暂别梅林玉,在侯府后门下了车,刚回到东院脱下血臭刺鼻的外衫,忽听下人来报,说晋王府来人传达要事。
裴钧换了外衫匆匆迎至外院,只见一赵先生手下的青年学生疾步走进来,向他恭敬抱拳道:“裴大人万安。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