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似是说他已留意,要叫裴钧放心。
裴钧见此,眉心便稍稍舒开了,岂知刚要转身,却见场上的哈灵族王子奎萨似扬起一棍作势击球,却作不小心般一棍打在了与他擦身而过的一匹马身上,登时那被打的马匹便惊嘶蹦跳起来,马上的人也一时不察正要摔下——此人正是方才进球的那名围场守将。
同队的年轻将军萧临恰在其身后,便眼疾手快夹马弯腰捞了他一把,却也只握住手腕。守将左腿摔在地上登时就见弯折,闷哼一声,却也身手灵巧地就势忍痛一滚,这才堪堪避过了受惊马匹的一个猛踏,否则怕是命都要jiāo代在这场球里。
“乓乓!”场外铜锣登时打响休赛,北面一众观赛的朝臣面色都变了。一行杂役已匆匆进场去抬出伤者,可罪魁祸首奎萨却在一众王子的奔马大笑中勒缰回头,只瞥了眼伏在担架中的受伤守将,便毫无愧色地右手贴胸作礼,看向天子营微微低头道:“无上天子请恕小王惊扰之罪。方才虽是小王一时失手了,可这么小小一蹭,这将军就摔下马来,也确是小王未曾料到的!”
此话换言就是说朝中军将马术不精、疏于骑shè,这引所有朝臣都不无忿然地看向奎萨,又皱眉担忧地看向少帝姜湛,而一旁北地各族的头领们也是如此动作,可目光中看向姜湛却不是忧虑、畏惧其发怒,而是种得意与看笑话的神色,正等着瞧这年轻的皇帝要作何反应。
不远外的裴钧靠在栅栏边袖起双手,也正安静地观察着姜湛,但见帷帐中片刻的沉默凝滞后,坐在这场权势漩涡最中心处的姜越已慢慢再度微笑起来,低叹一声,抬手掩唇清了清嗓子,这才向场中的奎萨和煦包容道:“朕明白,王子只是无心之过,球场赛事也棍棒无眼,所幸伤者并无大碍,王子就不必太过挂怀了。”说着招胡黎去看看那守将抚恤一番,又低头看去了场中,极安和地审视了一会儿,挽起的唇角慢慢放平下去:“只是眼下,就该要换人了……”
裴钧心里暗啧两声,只道这姜湛虽是负心又白眼儿,可在拿捏神态上却确然是他的好学生,只单说这言尾音的停顿,便立马把那前后神情的细微变动烙进周遭各人的眼中,一时叫诸官互觑、众将相看,各族头领也换过眼神,面上看笑话的神情渐渐收起来,皆知少帝是心底早已知晓一切,眼下却含而不发,“换人”之言,只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目的一在警示各族——如若他们再有逾矩,朝廷绝不坐视不理,二在提点朝臣不许软弱,换了人若还要输球,结果就绝不是慰问抚恤那么温和了。
在这寂静的片刻中,正当几个年轻武将要也咬牙出列领命时,亲王席上却忽有人笑道:“这马球瞧着倒有意思,孤也长时候不曾玩乐过了……”
众人一惊回头,竟见是晋王爷姜越闲淡看着场中,扶椅站起来道:“要不,就由孤来向诸位王子讨教一番?”
姜湛回头看向他,眉头稍稍扬起来:“哦?今日皇叔倒难得好兴头。”
“天色如此好,难得动一动也不错。”姜越对他微笑,象征xing抬手当做告礼,这便从身边侍卫手里接过了马鞭来,在一众武将解脱似的感激目光中,解下大氅就往赛地中去了。
“这可有意思。”此时的裴钧已踱到六部所在的一帐里坐下,拍拍身边闫玉亮的胳膊,指了指他脚边地上chā着的一把彩旗,闫玉亮便伸手把那彩旗扯出来塞他手里:“做什么?”
“给咱们晋王爷摇旗助威呀。”裴钧右手接过旗子笑,“这可是替朝廷长脸的事儿,我得好好儿拍拍晋王爷马屁。”
眼看姜越正打马回头与己方部署攻防,裴钧举起旗子就冲他摇了摇,向他笑。那边姜越被一阵晃dàng的色彩引来目光,见是裴钧正在挤眉弄眼,一愣,下瞬就摇头失笑转开眼去,又继续与萧临等人说话去了。
闫玉亮见状,从他手里抓回旗子就闹:“得了吧,人晋王爷不领情呢,你马屁都白瞎。”
“去去去,你懂什么。”裴钧笑嘻嘻地推他一把,眼见此处视野不佳,便硬挤到闫玉亮和崔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