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糖拿出烟盒灭了烟,两手插兜,弓着身体,“给我三分钟,等我忧郁完了马上办正事。”
何似眨眨眼,“请便。”
说完,方糖开始认真忧郁,踹着盆栽的力气一次比一次大,何似数到第六十二个数时,盆栽翻了,垂在旁边的花骨朵被花盆砸断了。
“走!”方糖直挺着身体说道。
何似看了眼时间,“你还没忧郁完啊。”
方糖额头冒汗,“命都要没了还忧郁个屁!”
“昂?”何似一脸懵逼,“什么......”
正说着,中年女人的怒吼从身后传了过来,“方!糖!”
何似回头,不远处站了一位贵气女性,手里捏着遮阳镜,目眦欲裂的表情恨不得剁了方糖。
方糖腮帮子发抖,“妈,您老怎么来了?”
何似两眼瞪圆,蹭一下站了起来。
有戏看!
方妈妈踩着高跟鞋走过来,二话没说,拎起包就砸在了方糖脑袋上。
何似打了个哆嗦。
看着好疼。
“阿姨,有话好好说。”何似忍着笑,替被砸到翻白眼的方糖说话。
方妈妈秒变贵妇,“你就是那个不久前卸了方糖一条胳膊,昨晚打了她一巴掌的美少女?”
何似,“...........”她和方糖相处挺和平的。
方糖勉强恢复神智,忍着后脑勺的闷疼咆哮,“你眼瞎啊!她美个屁!”
方妈妈怒吼,“你眼瞎啊!这么多年也没把我女媳妇找到!”
方糖无语,揉着后脑问,“你怎么突然跑来了?我爸呢?看不住你这个疯女人了?”
方妈妈敛起怒气,沉了表情,“你想把刘钊怎么样?”
话题转得生硬,方糖反应了下才慢声回应,“就是你知道的那样。”
“坐牢?或者直接判死刑?”方妈妈语重心长,“先不说他妈妈对我有恩,哪怕只是顾忌两家老几辈的关系,你都不该亲自对他下手。”
方糖捋了捋头发,不以为意,“妈,我以前混账的时候,你说做人要有底线,怎么我现在干人事了,你又变卦了?”
“放屁!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
对峙数十秒,方妈妈软下了态度,“你爸已经想办法把你放在刘钊身边的人接回来了,有刘钊身边的人帮忙你的人没事,不过,刘钊这些年研发违禁药物的证据没拿到。”
“刘钊身边的人帮忙?”方糖诧异,“谁?”
“他的经理,一个叫花亦的男人。”
“什么?!”方糖脑壳疼,“花亦到底哪边的啊?!”
“你问我,我问谁?如果不是他帮忙,不止是你的人,你也自身难保!下次做这种事之前先和我们只会一声,别老自作主张,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方糖尴尬,“知道了,还是您老厉害,什么都知道。”
方妈妈神秘一笑,“要不怎么说你妈就是你妈呢,我活到这把年纪喝的醋比你喝得水都多,以后多学着点。”
方糖,“......呵呵”
“行了,我上去办正事。”方妈妈戴上墨镜,高冷姿态一览无余。
方糖狗腿欢送,“一路走好。”
方妈妈扭着腰离开,几步后回头,“盆栽的事儿,我会原封不动地告诉你叔,他是一刀一刀切了你,还是切了你,我......静待佳音。”
方糖神情呆滞,刚撂下的心悬空了。
方妈妈走远,何似戳戳方糖,幸灾乐祸,“咋地?那个盆栽比你的命还重要?”
方糖咽了口口水,“何止......”
“那你还有心情去看方糖不?”
“没了。”方糖凭本事认怂,看到何似戏虐的表情后心神稳了下来,“没了怎么可能!走!”
“......”
“喂,你什么时候给刘钊身边塞的人?”何似好奇心爆棚。
方糖骄傲,“早八百年了,在你还在玩泥巴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
何似,“……”难交流的女人。
上车后,何似在前面睡觉,方糖在后面打不完的电话。
快到目的地时,方糖拍了拍前座,“何似,一会儿小心点,叶医生也是,小朱情况不好。”
“好。”
小朱家在毗邻城郊的小镇上,盖着六层小楼房,一楼出租商铺,二楼网吧,三楼自己家住,往上都是出租房,小日子过得很充裕,如果......小朱没出事。
“这里?”何似站在一间空了的商铺前问。
方糖,“嗯。”
相较于左右邻居家的繁华热闹,小朱家冷清得可怕。
不过也能理解,每天被记者包围,受人指点,生意根本没法做,租户肯定会搬走。
“我们要不要买点水果牛奶带着?”何似瞅着隔壁超市橱窗里的东西问。
方糖认真出主意,“我觉得鸡蛋好点,砸脑袋上多好看。”
何似赏了她一对白眼,“你这人的思想品德很有问题。”
方糖不予置否。
叶以疏从中调和,“先上去看看吧。”
“好。”两人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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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金属台阶因为几人的踩踏微微晃动,声音刺耳。
绕过网吧,几人停在了上三楼的铁门前。
铁门锁着,旁边随意丢着一大堆垃圾,大都是小朱读博期间积攒的资料和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