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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以疏震惊地撑起身体,“你怎么会知道?!”
    何似敛起笑容,深沉的目光里蓄满心疼,“小叶子,你让唯一的姐姐跟着我,保护我,万一她因为我受伤了,死了,你怎么办?你不会难过?不会讨厌自己?”
    叶以疏说不出来话,这个问题她难,从她让卓欣靠近何似的那天起,她就没敢深思。
    叶以疏不敢想,何似敢,还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小叶子,你一定会!可你为什么还是义无反顾地让她出现在了我身边?”
    不给叶以疏找理由的机会,何似自问自答,“因为你爱我胜过生活的全部,为了我,你甘心接受任何心灵的拷问和制裁,小叶子,现在你还敢说你不爱我吗?”
    叶以疏的理智溃不成军,除了摇头她什么都做不出来。
    何似笑弯了眼睛。
    终于等到承认,她怎么这么开心?
    等等......!
    “欣姐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何似紧张地问。
    有没有说她在国外做的那些混蛋事……
    “没有。”叶以疏说:“她说她只是一座连通你我的桥,我们站在桥的两端,除非我们自己走上去遇见,否则她不会做任何事情改变现状,有时候顺其自然才能走的长久。”
    何似的紧张落地,忽然就不知道自己过去那几年的记恨图什么,怨念道,“你干嘛不早说欣姐是你姐姐!”
    “怕你回来,我没能力保护你。”
    “……对不起。”何似道歉。
    为叶以疏的不被理解,还有欣姐的死。
    即使有裴俊的那些话,何似对欣姐的死依然无法释怀,现在再加上叶以疏的话,她和欣姐的关系……何似对卓欣的亏欠一定会持续一辈子。
    这句‘对不起’,叶以疏只懂其一不懂其二,心疼得眼眶酸痛。
    叶以疏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好,能让何似把自己的姿态放得那么低,除了自以为是的好,她没为她们之间的感情做过任何努力。
    “小叶子,他是谁?”何似问。
    问题转得太快,叶以疏没听懂,反问,“谁?”
    “威胁你的人。”
    叶以疏迟疑。
    “你不说我也能查得到,如果因为动作太大打草惊蛇,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何似的话直戳叶以疏软肋,她几乎是急不可耐地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刘钊,我们医院的副院长!”
    何似眼里的温度消失,“你们在同一个地方工作,他这些年没少用我们的关系压榨你吧?”
    “阿似,别去找他,这几年我一直再找和他相互制衡的办法,已经有眉目了,你再等一等,不会很久。”
    “你说我就听!但是你不能因为刘钊继续对我不闻不问,更......”
    “好!”叶以疏抢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何似满意了。
    在叶以疏看不到的角度,何似的嘴巴恨不得咧到耳朵后面,在心里暗戳戳地夸自己,“软硬兼施,还怕摆不平一个你?!”
    在这一段不长却足以让何似欣喜若狂的转折里,叶以疏看到的是没有错的何似一再道歉,一再妥协;看到的是被自己伤过的何似依然把她放在心头,担心她手上的伤,担心她看到她锁骨的伤心疼;看到的是何似拿命保证不会放弃她;看到的是何似说没了她会疯......
    每一样都戳在叶以疏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戳得她根本无力招架。
    招架不住就只剩下被何似牵着鼻子走。
    可事实上,何似真正的心路历程只有两个字‘哄’、‘骗’。
    先是早餐摊上时而怒,时而冷的态度交替,让叶以疏无力招架,最后全都归结到对她的细微关心,让她的心不再受控。
    再是家里有意无意的‘失误’,一次次,一件件,都恰好落在叶以疏柔软的心上……
    明明看到了叶以疏手上的伤,偏说她因为自己的亲近难受,然后用道歉让她内疚;
    明明一打开抽屉就发现碘伏了,偏用别的东西挡起来装找不到,然后用着急让她念好;
    明明觉得因为吕廷昕受伤那段日子如同吃蜜,偏用无所谓地语气说它不是什么好回忆,然后用遮掩让她心疼;
    明明可以不告诉她自己过去六年的煎熬,偏要一字不落的说出来,然后用坦白让她妥协。
    叶以疏天生心软,逃不过何似,更逃不过有意让她沦陷的何似。
    一下子套出这么东西,何似乐得直为自己点赞,正要趁热打铁从叶以疏那里捞点好处,却感觉到她撑起了身体,停在自己上方拧着眉头,面露不悦,“何似,你既然早就从吕廷昕那里知道我们分手和她无关,为什么要在机场和杂志社那么对我?”
    “啊?这个啊......”何似在叶以疏身下翻了个个儿,趴在床上抱着被子哼哼,“可能太久没回来,水土不服?”
    当然是因为不知道你的态度心里堵得慌啊!
    何似在心里补充,“要不是1304的老太太说你也不好过,要不是你一心一意都是为了我,我才不会那么快把心态拧巴过来!女人,再喜欢也有犯浑的时候!”
    叶以疏压低身体,温热的气息在何似耳后徘徊,“你四月才刚刚回来过,办摄影展那次,那次水土服了?”
    何似捂着耳朵找借口,“我耳朵背听不到,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