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说喜宝为了钱失去了很多东西,亲人、朋友、青春、活力,还有爱。
何似不爱钱,却和喜宝一样,为了执着的东西失去一切。
本质上,她们的结局都注定悲剧。
何似不开心,非常非常不开心,但还是坚持看了下去。
最后一页合上,何似从地球的另一边回到了原点。
飞机落地的瞬间,何似的心突然空了。
对这座城市,她好茫然。
机舱里,旅客迫不及待的离开,何似一直等到最后都没有动。
空姐过来检查时看到了坐在原处发呆的何似。
空姐弯下腰,微笑着问,“小姐,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何似没听见她说什么,只是当人影出现在余光里时转过来指指耳朵,然后摇头。
空姐脸上的讶异一闪而过,又马上微笑朝她眨眨眼,指向窗外。
远处,一辆摆渡车刚将乘客送达飞机。
这些人里,有多少人上了这架飞机会一去不回?
何似吸吸鼻子,郁闷地猜想。
想不出答案,何似站起来,在空姐的帮助下取下行李箱离开。
从下飞机到出口有很长一段距离,隔着走廊里的玻璃窗,何似看到了午夜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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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机场大厅,一名母亲不停地替孩子向何似道歉。
几分钟前,她的小孩因为乱跑差点撞倒何似。
何似没生气,不紧不慢地捡起助听器挂回耳朵,“没事。”
说话时,何似的笑容淡淡的,带着点俏皮。
女人心有不安,凶巴巴地教训自家小孩。
隔着女人的肩膀,小孩调皮地朝何似做了个鬼脸,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孩子气。
何似被逗笑,两手插兜,歪着脑袋回他了一个更加调皮的‘略略略’。
小孩哈哈大笑,母亲尴尬不已,再次向何似道歉。
何似摆摆手,态度真诚,“没关系的。”
女人放下心来,带着孩子离开。
刚走几步,小孩子挣脱开母亲跑到何似身后捡起了一个东西。
那是何似的登机牌。
“妈妈。”小孩看着登机牌,不确定地求助自己母亲。
女人走过来,“怎么了?”
“你看这两个字是不是何似?”
女人看了眼,从容消失,急忙拿过登机牌走到何似身边问道,“你是何似?”
何似莫名,但还是点头承认,“是。”
“刚才有人在叫你。”
“嗯?”何似疑惑,她刚回国,应该不会这么巧碰到熟人吧。
六年了,这里几乎没几个人认识她。
“那个人长什么样啊?”何似问。
女人稍一回忆,立刻回答,“医生,里面穿了军装的医生,很特别,所以我......”
话没说完,何似已经跑远。
“妈妈,那个姐姐好像很着急。”小孩拉着妈妈的手,看向前方不断撞到人,不断道歉的何似说。
妈妈摸摸小孩的脑袋,笑容温婉,“因为叫她的那个人很重要啊。”
“那我叫妈妈,妈妈也会这么着急吗?”
“会啊。”
“妈妈。”
“在。”
“妈妈!”
“在,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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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日之前,和吕廷昕结束通话后,叶以疏马不停蹄地帮何似联系了医院,找的人都是权威中的权威,只要何似还有一口气在,生命就能被延续。
把何似交到他们手里,叶以疏本可以安心在国内等她痊愈离开的消息,谁知道,第二天一早,她被迫坐上了去山区义诊的班车。
院长说叶以疏有在那座山里义诊的经验,这次去轻车熟路。
可他不知道,那次义诊是叶以疏和何似感情线里最大的转折。
在那之前,叶以疏藏着躲着不敢喜欢,那之后......她听之任之努力配合。
这个地方,她怎么敢去?
现在却不得不去。
山里没有网,没有手机信号,从进山那天起,叶以疏失去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两周的义诊,她几乎没睡过一次安稳觉,眼睛一闭就是何似微博上那张照片,和记忆里那个不喜欢服输的少女完全重叠,她几乎能百分百还原她笑时清脆的声音,好听又遥远。
勉强撑过义诊回到医院,叶以疏抛下所有顾虑拨出了何似的电话。
电话提示关机。
每天二十四小时,没有一分一秒打得进去。
叶以疏陷入了清醒和浑噩的怪圈,只要走进医院,她马上就会变成医术了得的外科主任,所有疑难杂症在她这里都被会给予最好的治疗,一旦下班,所有精神立刻崩溃。
怕叶以疏回到六年前那种状态,护士长不得不扔下正处在高三关键时期的一对儿女陪着她。
短短数日,恍如经年。
一直到第十三天深夜,叶以疏收到了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信息,煎熬才随着黎明的到来逐渐平息。
那条信息只有两个字‘安全’,胜过她听过最美的语言。
然而,没有亲眼所见,叶以疏心里的担心始终无法完全放下,护士长一看她发呆就来气,偏生怎么骂人家都没反应,反倒把她自己折腾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