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 赌赢了,蒋家就不用困守常熟,赌输了, 大不了再次接受朝廷的劝降,如今朝廷想做仁爱之师,在他们没有真正举起反旗,称王或者称帝之前, 朝廷并不会跟他们完全撕破脸。
整个家族倾巢而出,常熟的小吏和底层官员们,大多数都跟蒋家有或多或少的关系,蒋正说服了家族以后,他们自然依旧成了蒋正这边的人。
蒋正现在坐在院子里,他看着一名小将把苏赫巴鲁的人头放到自己面前的桌子上,蒋正捂着嘴,忍住想吐的yu望。
他不是没杀过人,虽然不是亲手杀的,但是还是头一次看到血淋淋的场面。
要么是勒死,要么是打板子打死,就没有斩首了。
“把他的头扔出去。”蒋正眉头紧皱,连手边的茶都喝不下了。
安老四从外头赶过来,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蒋正面前,桌子收拾干净以后,蒋正终于压下了恶心感,冲安老四笑道:“安兄,果然如我们所料,这苏赫巴鲁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蒋正自得地说:“枉我做了这么多布置。”
安老四自然又要拍一顿马屁。
蒋正并不是聪明人,他毕竟年轻,经验有限,有年轻人身上可能有的所有毛病。
自视甚高,粗心大意,爱听奉承。
但他有一个能让他犯错误的家族。
大家族中总有智者。
蒋正脸色一变,对手下的人说:“把他绑起来。”
安老四瞪大眼睛,他知道自己现在跑不掉,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他被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蒋正坐在他对面。
“安兄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很蠢?”蒋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安老四则是笑:“蒋同知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蒋正怒极,他拍案而起,摔碎了手边的茶杯。
“别说这些狗娘养的话!”蒋正暴躁的在原地踱步,“我知道你们怎么看我的!”
蒋正一把拽住安老四的衣领:“是谁派你来的?!”
安老四一脸恐惧地说:“同知,我是个商人,自然是为了钱。”
蒋正冷笑一声:“差点就被你骗过去了,要不是我……”
他没把话说全。
安老四低着头,他知道他现在想逃无异于是痴人说梦,只能祈盼着林渊他们能尽快打进常熟,在此之前,只要他咬死不说出指使自己的人,蒋正就不会杀了他。
这不仅仅是在保护林渊的计划,也是在保护他自己。
“你会开口的。”蒋正重新坐回去,他看上去平静了很多。
他问道:“本官已经能猜到你是谁派来的。”
“是……”蒋正刚要说出他猜测的人,安老四忽然高声说,“既然同知已经猜出来了,那我也就不瞒您了,我这次过来,就是奉治中之命,来劝同知共襄盛举!”
蒋正眉头一皱,显然这跟他猜测的完全不同:“方国珍?”
“他不是在徽州吗?”蒋正明显不信。
安老四毕竟曾经是方国珍的人,对徽州的事了解的很清楚,虽然他不是方国珍的心腹,可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却能不假思索的说出来。
蒋正发现安老四说的找不到一丝破绽,半信半疑。
就在安老四满脑门汗,不知道再胡扯些什么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了巨响,安老四甚至有种地都在颤动的感觉。
蒋正也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他高喊道:“外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蒋正宅子里的人乱作一团,等了接近有一刻钟的时间才有人来报。
“大人!外头有人攻城!他们有投石机!”
投石机!
这玩意所有人都听过,也知道有人用过,但这是非常巨大的工具,根本不能长途跋涉的携带,没有那么大的木板车放得下,除非就地取材,那就需要双方对峙很长一段时间。
难道这些人早就已经在城外了?
不可能啊!他两天前才派人追击过苏赫巴鲁,如果附近真的有人扎寨,那么多人和兵力,他们不可能毫无察觉。
蒋正看着安老四,咬牙切齿地说:“是谁?”
到了这个地步,安老四可以不用瞒了:“高邮。”
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