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山原本就有矿场，还能铸币，附近河道通畅，能省不少力气！”
    有了铜矿，就有钱了，还怕国库空虚吗？
    参知政事吴奎却皱了皱眉：“如此大矿，自唐数百年来无人查知。怕是处于深山，不易挖掘。”
    文彦博也附和道：“开山采矿，太伤民力。既然胆水也能炼铜，何不多设些场子，增产胆铜。”
    这倒是个老成之见，省时省力，也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然而赵顼依旧皱了皱眉，胆水才能炼出多少铜？还不知何时会枯竭，比起矿山，可是大大不如。
    唐介当然知道天子心思，立刻道：“不如先派人寻矿，再令饶州官府多采胆铜。双管齐下，也更稳妥……”
    几位宰臣你一言我一语，就这么辩了起来。谁料旁边突然冒出了个声音：“既然是开山采矿，为何不用zhàyào？”
    第67章
    相公们讨论国家大事, 哪容旁人chā嘴？眼光如刀, 嗖嗖投来。被这么一群朝廷肱骨盯着, 就算个百战将军，也要额上见汗。然而说话的小道却随意的很，面上甚至还显出了些无聊。
    也不能怪甄琼多嘴。在进宫前, 韩大官人的确说过，让他少说多做，别人问话再答, 不可贸然开口。但是他这么一套实验都展示完了, 竟然连句夸赞都没有！之前练熟的对答，也没人问起, 更没提什么赏赐。一群老头竟然开始讨论起怎么开矿，这算啥事儿啊？zhà一zhà不就成了。
    因此甄琼说的随意, 也压根不惧那些古古怪怪的目光。提醒一句，总好过让他在这边枯等吧。
    这浑身都是破绽的模样, 反而让人难找出破绽。一时间，大殿内都是一静，还是韩琦最先反应过来, 问一句：“zhàyào是何物？”
    他也没听韩邈说过此物啊, 怎么这小道突然就冒出一句？
    “就是烈xing火yào啊。”甄琼答话时，还不忘韩大官人的叮嘱，双手揣在袖中，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姿态。
    他答得潇洒，旁人可憋不住了。一直没有chā话的次相曾公亮皱眉道：“老夫当年编《武经总要》时, 也未见过能够zhà开山石的火yào。道长不可妄言！”
    曾公亮当年为了编纂《武经》，把各色火器梳理了一遍。器械的用途，杀敌的效果，全都一一注明。朝中上下，可能没人比他更懂火yào了。连他都没见过什么zhàyào，这小道怎能信口胡说？
    啊？过年过节不是大把的放烟花bào竹吗，怎么连烈xingzhàyào都没？只是一怔，甄琼立刻翘起了尾巴：“那是yào料纯度不够，须得提纯焰硝、硫磺，更改配比，才能制出威力足够的火yào。杂质太多，只配放个呲花，算不得zhàyào。”
    看着侃侃而谈，一脸骄傲的小道，众宰辅都失了声。心存疑虑的，不是没有。但是此子刚刚才演示了胆水炼铜，铜化胆水的手段，连那能点火的玻璃灯盏，都透着股玄妙。炼个烈xing的火yào，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啊？火yào此物，可不就出自道士之手吗？
    赵顼却不管这些，急急问道：“道长炼出的火yào，当真能开山？！”
    “当真。”甄琼把握十足的点了点头，“对付矿洞，可能有些麻烦。但是zhà个山石，轻而易举！”
    矿洞bào破，需要精通地质构造的老手，zhàyào安放也有讲究，一不小心就会出事故。但是开山就不一样了，牵个长长的导火索不就完事了。yào料提纯本来就是金石派的老本行，火yào配方更是小意思，甄琼哪会不懂？
    赵顼大喜，若这zhàyào能开山，不知省去多少劳力！有了此等利器，朝中众臣，也不能阻扰探矿了。
    曾公亮却赶忙进言：“若真有zhàyào，绝不可外传。官家不妨给甄道长一个差遣，教火yào作的匠人炼制此物。”
    他是研究过火器的，自然知晓yào料不同，火器的效用有多大的变化。可不单单是开个山的事了。若真有如此厉害的火yào，怕是火器的用途都要天翻地覆！
    这是老成谋国之言，不少宰臣都微微颔首。谁料那小道听了，立刻摇头：“我不当官！”
    开什么玩笑，韩大官人都说了，不能随便当官的！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