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掉王蛊后,清理伤口用什么?”君兮问。
“乌清汁,在你左手边的第三个格子里,青色瓷瓶。”白殷虚弱道。
“你身上经脉该如何封住?”君兮又问。
“左移三寸,上偏半指。”白殷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
“赫连,封住她的经脉。”君兮转身从药架子上找出装有乌清汁的瓷瓶,随口吩咐了句。
随即抽出腰间短刀用沸水擦拭干净后,架于火盆之上灼热。回身又从针囊中抽出十数根一指长的银针,针尾处扎上木块作柄,然后将银针架于火盆之上,以火煅烧。
做完这一切,君兮转而对赫连铮道,“赫连,一会儿我会将王蛊在白殷体内斩杀,我不知道王蛊内是否有毒,请求你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可好?”君兮征求着赫连铮的意见。
赫连铮闻言瞥了白殷一眼,未作声,只微微颌首算是应承了。
君兮见赫连铮应了,报以一笑微微,随即回身从火盆上将已烧至通红透明的银针取下,捏着木块将银针拿在手中,递给赫连铮一个眼色。
赫连铮会意,走到白殷身旁,指尖轻轻搭上她的腕。
君兮见状,捏着银针以最快的速度刺进白殷的胸口,银针烧红,温度极高,只听“嗤”的一声,银针整个刺入,银针四周小范围皮肤瞬间焦卷成灰。
王蛊被银针刺入,一个痉挛,疯了一般四外窜动,那里瞬时鼓起一个大大的血包来。
银针灼体之痛,王蛊乱窜之殇。白殷身子一抖,手掌倏地攥紧,额头瞬间渗出一层细汗,鬓发贴在脸上更显狼狈,她却未喊出声来,咬牙隐忍。
君兮目光炯烁,一针落下,片刻停顿也无,反手又是三根,以北斗之形悉数刺下。
“嗤嗤嗤……”一根根银针刺进去,一串串血珠溅出来,直到最开始的那四根银针所圈起的范围里再添不进去一根针,君兮方停了手。
银针全部刺下,然而王蛊并未死透,仍在做着垂死挣扎,随着王蛊的挣扎,本因银针刺下而已经瘪下去的血包竟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眼看就要迸炸,君兮目光一冷,翻手成掌,朝着露在外面的银针尾木重重一压。
“嗤~”的一声,血包瞬间瘪了下去。
“啊!”君兮一掌拍下,白殷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大叫之声,身子陡然僵挺。
“护住她的心脉。”君兮急急道了声,回身取下火盆上早已烧红的短刀,贴于银针外露针身,嗤嗤声再起。
随着嗤嗤声起,白殷猛的喘上一口气来,胸膛剧烈起伏。
直至刀身恢复暗色,君兮方才抬手取下刚刚刺入白殷体内的已冷银针。
密密麻麻的针孔透着血色泛着乌,君兮手执短刀,笔直将皮肤割开,刀痕很浅,无一丝血痕溢出。
君兮沿着第一刀的痕迹,一刀刀割下去,每一刀都深一分。
一层,两层……血染了刀锋……三层,四层……刀锋泛黑……
割开第五层,君兮停了下来。
因为她看到了,她看到了传说中的王蛊。
它老实的趴在那里,身上满是针孔,被灼烂了皮。它整个已经瘪了下去,流出的黑色液体染了整个胸膛。
君兮用短刀将王蛊的残尸挑出去,却对着伤口犯了难。
“我现在要为你清理伤口,但我该怎么做?”君兮拿着装有乌清汁的瓷瓶,看着黑糊糊的伤口有些不知所措。
她还是想的简单了,她以为自己可以的。然而她平素里接触的都是死尸,清理起来也很简单粗暴,无非用清水冲洗一番罢了。头一次面对活人的,她……
“用乌清汁浸透纱布,覆盖在上,半柱香换一次,颜色恢复即可~”白殷喘息着,对君兮道。
“好。”君兮点点头,从药箱中取出一块纱布,用乌清汁浸透,敷在伤口处。
见白殷情况稳定,赫连铮也默默收回了搭在她腕间的手,双臂环胸,看着君兮忙活。
一块块纱布换下,伤口处的颜色也渐渐回转,逐渐趋于鲜红,君兮知道,时候差不多了。
“伤口已经清洗完毕,我现在要为你层层缝合伤口,你忍着点疼。”君兮对白殷道了句,已经将一旁准备好了的针线拿了过来。这针线应该是白殷为公子硕准备的吧,没想到最后却用在了自己身上,果然世事无常。君兮捏着针尾,一针带一线,一针针穿肌肤而过,针脚细密似绣娟布。
赫连铮在一旁冷眼看着君兮全神贯注的忙着缝合伤口,面上闪过一丝惊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