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过去多久,却又觉得有些漫长,一吻完毕后长曦往后退了一步,拿手指给袁双卿擦去嘴边的水痕,袁双卿眼角带着一丝红,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长曦的手指哆嗦了一下,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声音有一丝沙哑:“卿卿,你该睡了。”
“嗯……”袁双卿虽有不舍,却已知足,她很是听话的钻进了被窝,把四面的角都裹了起来,称得上严丝合缝。天地可鉴,她现在比谁都要珍惜自己的身子。
“明天见?”袁双卿睡前做了一下确认。
长曦无比温柔道:“明天见。”
袁双卿唇角含笑,看着长曦吹灭蜡烛,而后拿走桌上的玉,就飘散消失在眼前。她放下心,闭上了眼睛。
天地又一次缓慢沉入严冬,寒冷的天气促使人们舍不得离开心爱的被窝,袁双卿费了好大一番自我麻痹,才挣扎起身,屋里虽然已经烧起了炭火,起身的时候总归有丝丝冷气穿梭而过,袁双卿抖了一抖,便听到门外敲门声起。
“少主,可起身了?”冬银的语气里透着喜气:“下雪啦,快出来瞧瞧!”
“就来!”
袁双卿一听有雪看,顿时喜上眉梢,把衣服粗略一穿好,披好大氅,就推开房门,忽然一阵寒风夹杂着湿雪扑面而来,她适应之后,就见风卷舞着鹅毛大雪,飘飘扬扬地落到房顶上、大树上、地面上,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就连门外的青石台阶上,也因为雪疾而沾染了白。
袁双卿情不自禁笑了笑,纵然只看到了归沐居——
这天地的一角。
仍是能畅想到那群山之间,连绵不绝的迤逦风光。
袁双卿本想再多多欣赏一会,却见冬银已经一边哈着冻得通红的手,一边在院里的雪面上踩下一个个脚印。
袁双卿连忙叫道:“别踩!别踩!”
冬银被唬了一跳,也不敢动,两只脚停在原地,扭头看着她,表情有些无辜:“少主,我不踩怎么开院门呐?”
袁双卿也察觉到自己有些为难冬银,压制住心里的那股可惜之情,顿了顿说道:“那你去吧。”
她又逗留了片刻,便又重新进了屋里,关好门后转身,却被陡然出现在面前的红色衣纱吓了一跳,她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背脊抵住了门,等缓过神来,便看到长曦正盈盈看着她。
袁双卿咬着唇道:“你吓死我了。”
但惊吓后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长曦真的鲜少在白天出现。
“不该怪你太不经吓么?”长曦歪着头微笑,她心情似乎也是不错,眼睛弯起,眸子里都在发光。
她上前亲了一口在袁双卿的嘴角,这算是突然袭击,袁双卿都有些懵住了,如坠梦里,她似是不敢相信,掐了一把脸颊:“我在做梦吗?”
长曦挑了挑眉,准备继续亲她,结果袁双卿反倒不好意思起来,用手遮住唇道:“阿白,停一停,我……我还没漱口。”
长曦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我不嫌弃。”
“可是我嫌弃我自己……”
“等你漱完口我就得消失了,你知道我不能待很长时间的,因为今天云雾深重,遮蔽了阳光,我这才能来见你。”
袁双卿一听,顿时急眼了,那怎么成?总不能因为害羞跑去漱口而错过这么珍贵的时刻吧,更何况还是长曦主动,要知道约法三章之后,长曦主动的次数已经屈指可数。
袁双卿豁出去了,闭上眼睛,把嘴唇撅了起来,像个伸手要糖的孩童模样。这样长曦反倒没法亲下去了,忍了片刻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袁双卿睁开眼睛,扭捏道:“你干嘛笑啊……”
长曦非常抱歉的说:“没忍住……”
袁双卿还不死心:“那你亲我啊。”
长曦实在亲不下去了,氛围全被破坏一空,看袁双卿还希冀的看着她,不免有些不自在,咳了一声引开话题:“给你个东西。”
她把手摊开,手心里躺着半块玉佩,袁双卿认出这是长曦陪伴她时,偶尔会拿出来刻的璞玉,没想到长曦竟然把它分成了两半。
袁双卿把半块玉佩拿起来细看,上面刻了一只凤凰,雕工虽然算不上有多精细,却能看出投入了很多的精力,袁双卿把玉佩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长曦又把另外半块拿出来,和袁双卿手里的一比对,笑着说:“你看,一对的。边缘已经打磨平整,不会割到你。”
袁双卿好奇道:“两个凤凰?我还以为是龙凤佩呢。”
“不是两个凤凰,”长曦顿了顿,说道:“是两个凰。”
袁双卿道:“那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凤为雄,凰为雌。”
袁双卿颇为不解:“我看古书上说,它们不都长的一样吗?顶多有颜色区分,然而玉佩无法染色,你又如何分辨这是凤是凰?再说,凤凰早已笼统指雌性,说凤凰也无可厚非。”
长曦无奈地摇摇头,她好不容易浪漫了一回,谁想袁双卿竟然不解风情,甚至大有要和她辩驳辩驳的架势:“你呀,天天迷在书里,我已说不过你了,你说它是凤凰那便是凤凰吧。”
袁双卿也觉得自己太认真了,笑着说道:“先秦本是蛮荒之地,有诸子百家众说纷呈,取其精华而去其糟粕,这才能助秦繁盛,咱们这样辩论,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