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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格说来,只要许安笙愿意对许国强低头,那件事情也能够轻而易举地解决。
    但许安笙不会低头,因为除了岑若以外她还有好几个心腹。就算岑若真被卸了,她也损失得不多。对许安笙来说,陈行止要重要得多。
    岑若并不怪许安笙,谁让许安笙有那么多底牌,而自己毫无退路?
    可,凭什么自己就要毫无退路?
    真的,很不公平。
    岑若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把这些说出口。因为人和人之间,是注定不能相互理解的。
    但真正说出口之后,她反而变得轻松起来。
    不就是子宫彩票么。我愿赌服输。
    “不公平啊。”季蔷轻轻地说。
    岑若疑惑地瞥了季蔷一眼。
    季蔷继续说:“我不聪明,也没办法忍受独处。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没有。就是很不公平啊……”
    岑若一顿。
    季蔷说:“许安笙就不用为了这件事情而烦恼。我以前的经纪人说,□□豆最重要的能力就是受人喜欢。已经有足够多的人喜欢我了,可是我得不到最重要的那一份喜欢。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要问这个,但我的确觉得很不公平。不过我说的这些话,在你听来也挺可笑的吧?”
    季蔷自嘲地笑了一下。
    岑若呼吸一窒。
    怎么会可笑?
    她从不知道,季蔷会难过到“觉得不公平”的地步。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不能呼吸,不能说话。
    季蔷说:“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只问那两个问题?其实我也想问别的,但我不够勇敢。所以,知道你没有和许安笙睡过,我就很满意啦!”
    季蔷说着说着又振作起来了。她笑了一下,说:“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岑若下意识追问:“什么?”
    “你有没有喜……”季蔷顿了一下,改口道:“你有没有对我有过好感啊?”
    就是这个停顿,让岑若心都要碎了。
    岑若坚定地说:“我喜欢你,我现在只喜欢你。”
    季蔷捧住了胸口,说:“如果我们现在没有在马路上,我就要亲你了。”
    第58章 害怕
    想亲, 自然是能亲到的。
    季蔷一连好几天没有通告, 直接住在了岑若家里。
    岑若问季蔷:“石杰没给你安排工作吗?”
    季蔷说:“没有啊,他在找下一个本子,让我先好好补习基础。”
    所谓补习基础,就是请专门的表演课老师,一对一单独辅导。
    之前季蔷住在自己家里的时候,都是表演课老师定时上门。现在她住在岑若家里, 就把上课地点改到了公司。
    她的公司跟岑若现在租的工作室挨得很近,这样一来, 岑若每天能接季蔷上下班,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也会多一点。
    岑若知道季蔷的小心思, 也就没有拒绝。
    过了几日, 到了许安笙母亲的忌日。
    许安笙的神情中混在了悲伤、担忧和疲惫,对岑若说:“实在抱歉, 今天只能交给你了。”
    今天有个对她们工作室很重要的合作要谈,以其重要程度, 许安笙应该要出席才对。然而今天不巧是她妈妈的忌日, 会议亦无法改期。许安笙只好准备了礼物,甚至亲手写了一封道歉信,然后把一切交给了岑若。
    以岑若的能力,应对这个会议, 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岑若点头,说:“放心,我一定让对方签下这份合同。”
    她摇了摇手里的文件夹, 停顿片刻,又说:“陈行止那边……”
    许安笙的表情愈发悲伤,除此之外别的情绪都不见了,都被淹没了。许安笙轻轻说:“她没说要去祭拜。但……”
    但肯定要去的。
    岑若说:“你主动问过她吗?”
    许安笙摇头。
    这让她怎么问?
    岑若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她停顿片刻,终究什么都没说。她拍了拍许安笙的肩膀,说:“或许……你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说完这句话之后,岑若就出发开会去了。
    许安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几个呼吸之间,便整理出一张恬静的笑脸,走进了陈行止的病房。
    因为化疗的缘故,陈行止的头发越来越少。而冬天快来了,气温也越来越低。为了保暖,许安笙亲手给陈行止织了一顶帽子,颜色花哨,针脚也参差不齐,但陈行止还是戴了。
    许安笙说这顶帽子没织好,打结的地方很扎脑袋,让陈行止换下来,陈行止抱着不撒手,用以前那清冷的、略微命令式的语气说:“不硌。”
    许安笙已经看穿了,这幅面孔就是陈行止的虚张声势。但她笑了笑,没有戳穿陈行止。这顶帽子就这么“长”在陈行止的头上了。
    许安笙盯着这顶帽子,不知怎么回事,有些心虚。她说:“行止,我今天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
    陈行止看着她,甚至还对她笑了一下,说:“嗯。”
    陈行止没问许安笙要去哪里,表情也很安静,就好像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一样。
    许安笙张口说:“你要不要跟我……”话到嘴边,却自顾自地转了个弯,说:“你要不要告诉我,今天想吃什么?红薯要不要?”
    她还是没办法邀请陈行止一块儿去。她不敢带着陈行止出现在母亲面前,她怕陈行止有压力,也怕陈行止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