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医生。”倪弦听见这话,心里就有数了。
“没事,今晚我值班,有什么事……直接去值班室找我就好了。”医生说完拿着片子离开。
在医生离开没多久,病房门被任榛打开,她拿着夏岑跟倪弦的行李进来,第二助理拿的是换洗的床单。
“倪总,这些……”
倪弦回过神,看着夏岑旁边的床,“换上这些,我最近会住在这里陪着她。”
房门再次被人打开,是宁柯。
“你今天住这里吗?”他看着倪弦问。
“嗯,我最近陪着她,你帮我在附近定个酒店,安排好夏岑的母亲,一定不能让她太辛苦。”倪弦看向宁柯,也没有太多心情跟体力言语,“收拾完这里,你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吧。”
宁柯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身影,眉头紧锁,“你一个人……照顾的了她吗?”
“我有经验。”
“可是我不放心。”宁柯看着任榛,安排道:“你让二三助理,就在车里守着,他们四个人两两换班,务必要保护好夏岑跟倪总的安危,毕竟太多人知道她们住在这里了。”
“我知道了。”说完任榛又道:“宁哥,在酒店多定一间房吧,倪总的日常需要,我来负责,公司那边还需要您呢!”
“任榛说的没错。”倪弦接过话,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你们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当病房内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倪弦先去简单的梳洗,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夏岑的睡脸。
就这么看着,望着……
她不知道等待的结果会是什么,也不知道夏岑到底还能不能醒来,还是……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牵起她的手,抵在唇边,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
之前所有隐忍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抑制不住的爆发了,只是她用尽全身力气压抑着……是不想让夏岑听见,让她担心。
却又希望,她能听见,因为担心而醒来。
心心念念,不过是希望,她能再回到自己身边。
仅此而已。
……
……
……
嘀嗒。
嘀嗒。
嘀嗒。
朦朦胧胧间,夏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全白的地方,包括自己的衣服也是白色。
这让她想到了那时,她第一次感觉到夏岑的地方。
只是现在,她并没有漂浮在半空,脚下的水也没有很深,只没到脚踝。
那这次……自己又深陷在哪里呢?似乎与那次梦中出现的场景,不太一样。
凭着感觉,夏岑踩着水一直往前走,因为四周全白,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走直线,还是斜线。
更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堵突兀的红砖墙,这墙四四方方,大约有三四米宽,两米高。
夏岑绕过这堵墙,赤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惊讶的望着墙后的一切,竟是间没有外墙的庭院。
难道这里就这一堵墙吗?
还是自己看不见?
就在夏岑思考时,右边厢房的门被人推开,走出来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女子。
她清凉的目光,淡淡的看着自己,似乎也在思考,我是谁吧?
“你好,轻问……这里是哪里?”夏岑看着她,又问:“您又是谁呢?”
“在问人之前,是否应该先自报家门呢?”女子冷冷道。
夏岑见识过封清灵的冷漠,却不急眼前人三分,礼貌回应道:“我叫夏岑,不知道怎么就来到这里了。”
“夏岑?”那人淡淡的瞥向她,“真的?”
夏岑一愣,重复道:“卫凌馨,借宿在夏岑的身体里。”
“我有很多身份,离你最近的,应属月兮阁,你可以唤我一声阁主。”女子来到夏岑跟前,单手背在身后,“我姓沐。”
夏岑行礼,“沐阁主。”
“你之所以来这里,怕是完成了你的诉愿,要神魂分离了,只是……”沐阁主嘴角淡淡勾起,“你现在又不愿了?”
“我的诉愿?”夏岑有些听不懂,“我何时许下过诉愿呢?”
沐阁主见她这副样子,倒觉得有些奇怪,要说没点缘分也不会来这里叨扰自己。
“坐过来。”她道。
夏岑乖巧的坐下,一动不动。
看着她这副呆样,倒是与一个人颇为相似,语气稍微温柔了一些,“手伸给我。”
夏岑“哦”了一声,把手伸了过去。
沐阁主的双指点在她的脉搏处,过了许久一脸不解,“原来你重生并无诉愿牵绊,那你又为何来此呢?”
夏岑也一脸懵懂。
“你可否见过我月兮阁中人?”
夏岑点点头,想到封清灵跟自己说的话,答道:“我问过她类似的事,她的回答,我如果要知道答案,唯有死。”
“你魂体无碍,至于来这里,怕是与我月兮阁有缘,只是我不处理阁中事务多年,亦不晓得……如今是何年月。”沐阁主收回手,淡道:“恐怕,帮不了你。”
“生死有命,更何况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夏岑眉心微蹙,想必这里就是通往阴曹地府的必经之路,恐怕这次是真的要与倪弦分离了,好在之前有所交代不至于让她苦等。看着坐在对面,似有心事的人,夏岑抿唇问道:“敢问,阁主可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