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休闲,黑亮的毛发间隐隐可以捕捉到华发纤细的身影,面容上带着岁月沧桑的痕迹,但却不难看出他五官周正,年轻时定然是个英朗无双的小伙子。
他的气度沉稳如山,不怒自威,黑白分明的眼睛锐利如鹰,由上往下地看着她。
唐寒秋当先露出一个笑容,喊了一声:“唐董好。”
唐鹤天瞥见她额角的青紫,脸色突然一冷,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向里走,丢下一句:“跟我进来!”
唐寒秋乖乖地缀在他后头,他不问话她就不说话。
唐鹤天问:“你自己说说,这又怎么弄到的?”
唐寒秋答:“裘云立推的。”一点也没有要隐瞒的想法。
唐鹤天脚步一顿:“他为什么推你?我的女儿是他想推就能推的?!”
唐寒秋也跟着停下脚步,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全说了,包括俞如冰被自己误打的事情。
唐鹤天沉默地听完,脸色一点一点地黑下去:“荒唐!”
“过几天就要订婚了还出去沾花惹草!裘海宁是怎么教这个儿子的?!”
正说话间,后头传来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一道深沉的男音随之响起:“爸,小秋。”
唐寒秋回身,视线里蓦然撞进了一个英气勃发的男人。
唐默渊穿着黑色西装,面色灼灼,宽肩窄腰,身量高大,两条修长的腿被熨贴的西装包裹着,无处不散发着男性的魅力。
他在唐寒秋身边停下,驾在鼻梁上的金色眼镜细框微微散发着光泽:“你们刚刚,是在说裘云立沾花惹草?”
...
远在兰市的另一端,在裘家的某栋别墅里,裘海宁正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指着裘云立骂道:“胡闹!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
他焦急地在华贵宽敞的办公桌前来回踱步,感觉自己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几十根:“唐鹤天多疼唐寒秋你是不知道的吗?!你居然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去开罪唐鹤天,你是不是疯了?!”
裘云立看着脚边的碎瓷片,拳头握了握,硬声道:“爸,我不喜欢唐寒秋,我不想娶她。”
裘海宁停下了脚步,凌厉的目光刺在他身上:“喜欢?”
“我的位置你能坐稳了吗?你在这个圈子里有话语权了吗?没有我和唐鹤天的支持,你现在哪里来的狗屁资格谈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没有绝对的权力和本事,就不要妄想在庞大的资本面前随心所欲。
“在你没成为唐默渊那样的人之前,”裘海宁烦闷地点了一支雪茄,“少特么再给老子放屁说喜欢!”
一想起唐默渊,裘海宁都有些嫉妒得牙酸。
唐鹤天早些年就退居幕后,长子唐默渊顺其自然进入唐氏集团,以雷霆之势扫荡不平之声,凭着卓越才华奠定了唐氏新总裁的地位与名声,至今无人不服他。
他的手下还有一个强大的律师团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都是长子,怎么自家的就是没唐鹤天的那个那么有出息呢?
“爸!”裘云立愤愤不平地为自己辩解道,“这桩婚事是你和妈给我订的!”
裘海宁吐出一口烟,高冷地瞥了他一眼:“是吗?那我怎么记得有个人听到我说要把位置给他弟弟,他就慌了呢?”
裘云立:“......”
裘海宁叹了口气,气也慢慢消了下去,口气也跟着温和不少:“你对权利有野心,爸很高兴。但你要知道,唐寒秋能带给你的利益,是你无法想象的,也是那个女学生不能给你的。”
“你听爸的,好好去给唐寒秋认个错。她那么喜欢你,肯定不会跟你生太久的气。女人嘛,哄哄就好了。”
“至于那个女学生,等你以后有能力再说吧。”
裘海宁呼出一口烟,意味深长地说:“云立啊,这么死心塌地喜欢你,又这么有钱还听话的女人......”
“可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要好控制。”
因为她们已经被爱情迷惑,蠢得分不清是非。
以唐寒秋对裘云立的痴迷,裘海宁深信唐寒秋也在愚蠢的行列之中——只要他的儿子稍微低头,这个蠢女人一定会立马倒贴。
没有例外。
...
唐默渊放下电话,看着唐寒秋:“小秋觉得多少合适?”
唐寒秋没接触过这些,撑着下巴看他,随口说了个:“三万?”
又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句:“好像有点多?”
唐鹤天眉头一皱,反而觉得三万太少,顿时痛心自己的女儿对那个混球还是那么的心软。
他正要开口否决,又听见唐寒秋笑着说了一句:“那就三百万吧,少一分都不行。”
唐鹤天顿了一下,一脸欣慰地看着唐寒秋。
三百万,好!不愧是他的女儿!
唐默渊沉默了一下,转而拿起电话:“三百万起价,你们看着加,越多越好。”
唐默渊和唐寒秋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领神会,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唐家绝对不会放过裘云立。”
...
从唐家出来,唐寒秋坐在车里,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细白漂亮的手腕上戴着PIAGET伯爵的Limelight Gala腕表。
黑色的腕带,玫瑰金的表壳,时间被62颗璀璨夺目的圆形美钻所包围,在珍珠母贝表盘上一点一点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