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情绪全都涌到他脑子里去,他连脸颊都气红了,连确认都不想确认,扑腾着就想下床。
谁知他一动,就感觉体内也有什么yè体跟着在动,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东西就已经顺着他的动作,滑落到他的腿根部,粘稠感带来的不适直窜大脑。
cāo!
我日你妈!
纪燃看着旁边的烟灰缸,边计算着它的杀伤力,边心里不断在安抚自己——
冷静,纪燃你千万要冷静,这马上要过年了,可他妈不能在牢子里过。
纪燃此时很想点根烟冷静一下,但显然情况不允许。于是他只能拿起地上的红内裤,一股脑地往自己腿上套,谁知他身上疼得厉害,手不自觉地在哆嗦,套了半天也没穿好。
“你去哪?”
男人嗓子低沉又沙哑,划破了这片宁静。
纪燃动作瞬间僵住。
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来,回了头正在看他。
男人眉眼锐利,五官深邃,一边眉梢正轻轻挑起,眼底带着些漫不经心的疑问。
纪燃的僵硬只持续了一瞬。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在秦满面前示弱的。
他继续手上的动作,咬着牙道:“去给你买棺材。你喜欢什么款式的?花一些还是暗一些?”
秦满哼笑了声,道:“都行……我还以为你要跑。”
纪燃瞪大眼:“我跑?你都没跑,我跑什么?”
“谁知道呢。”
秦满坐起身来,一个弯腰,从不知是谁的裤子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棺材钱该是你付吧?我可没钱了。”
自己疼得龇牙咧嘴,这人却还能安稳坐着抽烟。
“你放心死,你死多少回,我就给你买多少副。”纪燃黑着脸,继续手上的动作。
“等会儿。”秦满吐了口烟,“你先把这次的钱付了吧,我怕你真跑了。”
纪燃有一瞬间没明白过来:“付钱?付什么钱?”
秦满道:“你昨晚不是说要‘资助’我么。怎么,把我睡了,就想翻脸不认账了?”
“……”
纪燃全想起来了。
他想起自己昨天喝醉闯进厕所,看到秦满正在洗手,他就从钱包里掏了张黑卡出来丢在秦满身上,闹着说要包他。
纪燃气乐了:“是我睡你还是你睡我?”
秦满抖了抖烟灰,抬眼问:“那你爽了吗?”
纪燃一愣。他顺着秦满的话,下意识转移视线,看了一眼秦满身下的被褥。
“我爽?”纪燃嗤笑,“你做梦呢,就你那破牙签儿,塞牙缝都不够。”
秦满也笑:“那你来试试,我看看你牙缝有多大。”
纪燃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在大白天,跟秦满面对面开黄腔。
“滚,老子没爽!”他骂。
秦满闻言,点点头,他把烟摁灭,然后掀开被子道:“你等着。”
这人没穿衣服,纪燃捡起地上的黑内裤往他那边一丢:“等着干啥?打架?要打,你也把衣服给我穿好,不然一会救护车来了,光溜溜抬出去多不体面。”
秦满依言穿上:“我不打,我有职业素养,不打金主。我是要去隔壁问问。”
纪燃没明白:“问什么?”
秦满哼笑一声:“问问他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听见你叫。”
“……”
杀人犯法,杀人犯法,纪燃在心里默念。
南无阿弥陀佛。
“再跟你的朋友说,你想吃白食。”秦满道。
纪燃从没发现秦满这么不要脸。
他们平日虽然是死对头,但秦满百八十年都是那副死人脸,说话yin阳怪气又冷冰冰的,简单几个字就能把人气死。
跟今天这个赖着要他付资助费的完全不像一个人。
纪燃道:“秦满,你脸都不要了?”
“我都破产了,还要那些虚的做什么?”秦满说。
好。
算你狠。
纪燃冷静下来了,他把裤子纽扣扣好:“你等会。”
秦满一笑,依言停下脚步,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刚才太急没仔细看,现在纪燃才发现,地上不止有他们的衣服,还有好几个剩下的套子,里面甚至还有些不入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