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塞里亚叹了口气,“只有这种乱世才会让这样的暴徒得到机会。”
“但现在他落到我们手里了。”队长说。突然从通讯器里穿出来声音,是指挥部,“我们在圣教堂外几个街道发现了车队,上面有萨卡兹政府的徽章,你们那边有什么异常吗?完毕。”
“没有。完毕。”
“收到。完毕。”
队长放下通讯器,“这次行动我们要瞒着萨卡兹政府,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采取暴力。但武装震慑必须做到。我再重申一遍纪律,要警惕迪沃尔对你使用任何体液,口水,或者尿液。他很有可能已经携带了矿石病病毒。弥塞里亚,安抚他的时候要保持安全距离,任何时候都不能脱下防护服和面具,他有可能会咬人。进行逮捕的时候要注意他的体表是否已经出现源石结晶。好了,等待信号,信号一开始我们就行动。”
所有人拿出守护铳,扳上击铁,锁定,车的引擎发动起来,各小组前往实现确定的位置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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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夜,圣教堂的灯终于灭了,几个人影从正门走出来,走在最前面的瘦高的人是迪沃尔,他的光环是漆黑的,后面跟着两个小孩。迪沃尔拉起一个小女孩的手,正要走下台阶。无线耳机内传来队长的声音,“目标出来了,各单位准备行动。”
弥塞里亚率先下了车,她刚下车,迪沃尔的眼睛便发现了她。她身后的大巴车打开大灯,光线朝迪沃尔射去,她的枪对准了迪沃尔,注意力却在他身边的小孩身上,“迪沃尔!我是萨科塔公证所警官!放开孩子!”
迪沃尔毫不慌乱,他在两个小女孩之间蹲下来,抚摸着她们的长发。两个小女孩都是萨卡兹人,长着漆黑的角。他单臂抱起一个小女孩,牵着另一个,缓缓走下楼梯,“不用怕。”他对小孩说,“按照我们排练的来…”
“站在原地别动!迪沃尔,停止反抗!放下孩子,到我这里…”
迪沃尔没有停,突然一发子弹从他腿边射出来,弥塞里亚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腹部没有护甲的地方中弹了。她朝迪沃尔开了枪,同时迪沃尔怀里的小女孩也从衣服里掏出来手枪,莫斯提马看见反光立马开枪。好几声枪响同时爆炸开。迪沃尔倒下去。
莫斯提马眼角的余光里看到站在盾牌后的安吉仿佛背后被人重重挨了一拳一样,向前跪下去,她一转身,发现教堂二楼的拱形窗有一个萨卡兹人正在换弹夹,她一甩守护铳,那人从窗户上掉了下来。
于此同时,突然从教堂里传来椅子碰撞,胡乱急促的脚步声,有越来越多的脑袋出现在教堂的拱形窗的某个角上,莫斯提马反应迅速,她连连开枪,换弹夹时上一发弹夹还没落地,新弹夹便已经“啪”地一声上膛换好。
“情报有误!情报有…”耳机里不知道是谁的声音戛然而止。
子弹贴着莫斯提马的脸穿过,彭地射穿了她身后的车窗玻璃。玻璃哗啦啦碎了一地。她立刻警觉自己的位置暴露,一蹲翻进了车底,几颗子弹紧贴着她的动作飞过。
车底视线一下子变得狭窄起来,她看到安吉倒在地上,迪沃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光环消失了,身上伏着那个开枪的小女孩,身下是一大滩血。还有一个人的头盔内面满是喷溅的血迹,辨不清是谁。没有弥塞里亚,她艰难地转动脑袋转换视线,看到弥塞里亚被几个重装防御的人拖进了教堂。又有人倒下了。
“该死…”
莫斯提马想冲进教堂,但密密麻麻的弹幕寸步难行,她听到有狙击枪在响,小孩的哭声,地面在震动,视线里一片混乱,弹壳不停地掉落,空气里有浓浓的火药味。
他们被打了埋伏,天使的光环在黑夜里的天然的靶子。
莫斯提马深吸一口气,等待时机。她翻身躲进车内,将黑色的散发着浓烈气味的雨布遮住光环裹到身上,从车内一跳顺势滚离混乱重心,她来到教堂墙边,举起枪托打碎了拱形窗,她爬窗钻了进去。
教堂内视线昏暗,混乱的人声一下子小了许多,莫斯提马没空去理会卷进头发里的玻璃渣,她滚了个身站起来,环顾四周,月光透过巨大的七彩玫瑰窗照进来,地面一片浪迹,靠近大门的椅子被掀翻,踩破,木屑滚落得到处都是,空气里有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几个萨卡兹人与莫斯提马同时看到了彼此,但莫斯提马比他们反应更快。又是几条人命。莫斯提马在大厅里一边小跑一边四处张望,但没有发现弥塞里亚。突然,她猛地抬头,只见头顶不远处,在明亮的壁画前有一个垂着脑袋,头发遮住面部的人形停留在半空中。一条笔直的黑线连接着人形的脚和地面,人形的双手张开,手腕被钉在墙上,姿态好像圣子受难图,但那不是一幅画——是弥塞里亚,她被人钉在了墙上。那条黑线是月光下的血。
莫斯提马冲过去,跳上唱诗班还未撤去的舞台架,她捧起弥塞里亚的头颅,大声喊叫她的名字,但弥塞里亚已经不能再作出任何回应。她把她取下来,接住弥塞里亚坠落的身体时,她感觉到手臂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有一把小小的匕首刺进了弥塞里亚的胸口。匕首只露出一截黑色的刀柄来,剩下的全留在胸腔里。莫斯提马认得这种刀,叙拉古人的放血刀,刀身是用源石切面做的。死神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