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坐怀不乱的原因，归根到底只是怂罢了。
    因此，没认真听泠女神讲故事的直接结果便是当乔泠的话题突然从睡前故事跳转到另一个方向时江歆还有些未反应过来。
    “阿歆你睡着了么？”乔泠向着闭眼的江老师靠近了些许，接着道，“没睡着的话我们来聊一聊网配圈罢？”
    乔泠看着隐约被几抹朦胧的光晕包裹着的江歆，轻声道。
    温声耳语仿佛夜间云边轻柔的微风。
    泠女神这句问话指的是落叶归根今晚上谈退圈的这件事。
    当时乔泠余光瞥见江歆欲言又止，眼里似乎藏了许多想法，所以此刻才想要了解一下同为网配cv的江老师心中所想。
    江歆怔愣片刻，察觉到乔总温和的视线，睁开了眼。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泠女神比方才靠近了一点点…
    她抿了抿唇，在乔泠的注视下不敢暴露心绪，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终于从暧昧旖旎的心思中走了出来，认真思考起乔总抛给她的问题。
    “嗯…”
    江歆思索片刻，潜藏在心底的那些记忆逐渐清晰：“说起网配，第一次接触的时候还是在中学。当初最开始还没有专业设备，连一个像样的麦都没有。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动力，拿着手机就在贴吧和各大平台上发语音条配音。有时候是念句子，有时候是和其他志同道合却同样不怎么专业的陌生网友们pia戏。”
    “印象最深刻的是深夜在yy语音频道里，pia戏配音总会配到凌晨两三点，不看时间完全察觉不到。虽然那时候非常不专业，但是这种特别的经历一直记到现在，它让我了解到网配这个圈子，明确了自己的爱好到底是什么。”
    “不过真正的入圈却是在正式配广播剧的时候。那时候我才真正参与网配，入手设备，试音，和其他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出广播剧。”
    江歆眨了眨眼，说得认真。
    桃花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让乔泠眼睛里的情绪也跟着她微微晃动。
    “说实话，配音的时候真的很享受，可以让我体验到另一种不一样的人生体验，将自己带进所配人物的世界中去。而且，用声音让配音的角色活起来是其他娱乐方式无法带来的感动和开心。”
    “泠泠你也是吧？”
    江老师歪过头，眼中那片美好的色彩像是黑夜里的万家灯火，又像是簇拥而至的流星，在乔泠的心上轻轻划过，照亮了未来。
    “是。”
    “我和你一样。”
    乔泠勾起唇角，没忍住揉了揉江歆的脑袋，纤长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这个动作让她单薄的衣衫凌乱了几分，不经意间泄露了春光。
    从江老师的视角能看到在乔泠将手伸出来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后，雪白的脖颈和白嫩的肩再次暴露在她的眼前，除此之外…还有若隐若现的那片隐秘的柔软。
    江歆没骨气地咽了咽口水，随后强行正经，让话题回到之前的方向，但她再次开口时的声音明显哑了几分。
    “不过，我大概知道落叶归根为什么要退圈，但好像又有些不太明白。”
    江老师回到这个话题，忆起方才落叶归根在夜谈时的那番话，神情有一丝不解。
    乔泠的眼神依旧温柔如远方的星辰。她没有说话，示意江歆继续说下去，在安静中给了江老师无言的力量。
    “落叶归根说，他退圈的原因有很多。我也承认，现在的网配圈确实不如以前单纯，有那些令人心烦的莫名的事，而且网配圈里无论是士大夫还是卡斯特几乎都是为爱发电，没有收入，说起来这个圈子里的人好像有很多，但大多数都游离在圈子之外走走停停，真正撑起网配圈的愿意认真做剧的其实也只有小部分固定的士大夫和cv罢了。”
    “而落叶归根和我们一样，仅仅是因为热爱，就做了十年的广播剧。”
    “…可现在他也要走了，离开这个圈子，回归到自己的正常生活里。”
    她的语气听不出难过，但乔泠却可以从江歆模糊的表情和周身所表达的情绪上感知到小姑娘略显复杂的心情。
    “阿歆。”乔泠轻声唤道，用双手捧起江老师的脸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其实很多时候，离开并不代表失去。落叶归根退圈了，不是说他不爱网配圈，与之相反，或许正是由于他爱得太深沉以至于希望这个圈子永远都保持着自己最开始遇见的美好的模样。”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退圈才是最好的选择。”
    突然以一种十分暧昧的方式和泠女神的视线对上，江歆的呼吸顿了顿，心跳又不自觉快了几拍。
    “嗯，我知道的。但毕竟是一起出过那么多部剧的朋友，现在要离开难免有些感慨。”
    “而且如今的网配圈，看上去好像有许多新人出现，但真正留下的其实没有几个，新人没人带，旧人逐渐隐退，我担心这个圈子…”
    后半句话江歆没有说完，但乔泠却能从江老师忽闪的眼睛里看出她的心中所想。
    乔泠将捧着小姑娘的手移开，悄悄向下滑到江老师的手心处，随后扳开她的手指缓缓扣住。
    与此同时，泠女神的红唇不知何时凑近至江歆的透着羞涩微红的耳根处，在她耳边呼出热气。
    空气静默无声，只有轻缓而低沉的耳语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