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里头,小小的身子站在那儿,眉眼都是温柔的。
她抬脚就要跑过来,沐则轻斥:“别动,雪地里滑!”
沈夏时笑着张开手臂:“老公,抱~”
那男款的大衣穿在她身上,手臂还长出好大一截,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沐则朝她跑过去,男人略弯腰,稳稳搂住了她腰身,在雪地里转了两圈。
沈夏时清亮的笑声响在安静的冬夜,像甜汤,又暖又蜜,叩入他心尖上时,好像七魂六魄都入了位,灵魂也终于找到了归属。
远处,二四和斩春见二人都在,
笑着转身离去。
这个年,好像终于过得有滋有味了呢。
雪还在下着,像棉絮飘落,路灯下泛起暖黄的光,绿化树上的雪压得厚了,枝叶承受不住,簌簌几声,轻飘飘的砸在地上。
沐则怕雪地里冻脚,抱住她往上提一些,让她踩在自己的鞋上,细碎的雪沫儿落在她浓卷的睫毛上,红润的腮边也落了一些,沐则忙搭起一只手撑在她额头上,替她遮住霜雪。
四目相对,他yu言又止。
“怎么了?”
“没什么。”沐则抱起她,想着先把人哄睡了,等会又出来找。
沈夏时从他怀里跳下来,伸手讨要:“我的戒指呢?”
那枚戒指是沐则挑了好久的。
现在不见了,他心里也着急。
他拉着沈夏时的手送进怀里暖着,沉黑的眼眸静静看她,指腹擦过她眼尾,抚开那化成水珠的雪,低声:“我送你回去后立即出来找,好不好?”
沈夏时摇摇头。
沐则眉心微蹙:“怕冻着你。”
沈夏时笑着,再摇头。
沐则的声音染上几分无奈,更温柔了些:“乖。”
她嘿嘿一笑,变戏法一样的摊开手,那枚戒指还静静躺在她手心。
“舍不得丢。”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嘴。
却让沐则心里泛起一阵疼。
他想起那天她浑身伤痕,满脸是血,
对他说着:我疼,我是夏夏…
那绝望又委屈的模样,如今还历历在目,就像千斤巨鼎沉甸甸压在他心上,让他每当一想到,就浑身刺疼喘不过气。
沐则低垂着眼帘看她,那眼神里有太多东西,沈夏时不想去深究,只要沐则站在她面前,眼里有她,心里是她,这就够了。
沐则从她手心拿起戒指,弯腰,单膝跪地:“夏夏…”
他事先准备好无数版本的求婚告白,这一刻都有些说不出口。
说什么?
说我爱你?又怕太庸俗。
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更土。
想来想去,他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只知道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举着戒指,眼睛沉深的盯着她,那满是爱意的目光,都快将沈夏时烧着了。
“夏夏…”
他又重复了一声,依旧没了下文。
沈夏时静静站在他面前,在沐则正准备说话这当口——
“我跟你的帐还没算完!”她说着,撩开了自己的衣袖,上面是车祸留下的伤痕,现在还没好,还敷着yào。
沐则眼睛一热,
想说出口的那句话被堵在喉咙里。
他有什么资格拥有她的一生?
让她疼,让她受苦的人都是他。
沐则举着戒指那只手最终垂了下去。
沈夏时没完,手指卷着腰间的头发,一阵一阵的摩挲,说话的声音也挺委屈:“你凶我,推我,还说不爱我…”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低了下去。
沐则简直心疼得不行,
一遍遍沉声说着“对不起。”
那一天简直是他的噩梦,他宁愿自己受苦一万次也不愿意看见沈夏时哭成那样,可是有什么办法,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拼死也能从那里出去,可是沈夏时她是个姑娘,他太清楚冯爷的手段,如果不顺着他的意思去做,他能用一百种方法折磨她。
当然,欺负过沈夏时的人,沐则一向是恨不得剥皮抽筋的,以往,他记着冯爷抚养的恩情不跟他作对,但是如今他动了沈夏时,那沐则一定跟他刚到底,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要弄死他!
沈夏时仿佛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原谅他,沐则也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