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女你叫啥啊?”齐然又问。
徐青柠一拧眉,像是上紧了发条的机器,紧张朝田甜看去,她却已经开口:“我叫田甜。田是田野的田。”
显然,在这群等上菜尤其无聊的人面前,后面那句解释无论加不加都很无力,岑西哟了一声:“甜甜呐。”
“这不和我们酸……阿酸那名字还挺配?”
徐青柠抽了张纸揉成团扔过去,骂道:“想想清楚我叫啥!”
田甜在一旁附和,许是皮肤白,脸微微红:“是的是的,不太配的。”
“?”
众人被她逗乐。
他们这群人太熟,脸皮还都挺厚,哪怕互相讲黄色笑话脸都不会红了,突然来了个爱脸红的田甜,就像小白兔掉进狼窝——
揶揄的话一声高过一声。
“哪里不配呀,酸酸甜甜不是很配吗?”
田甜皱眉,很认真:“若是按字典理解,与甜相配的该是苦。”
众人愣了。
徐青柠突然舒坦。也是,也该让这群人尝一尝小山人噎人的本事。
“甜甜苦苦?哎呀这太拗口了,酸酸甜甜多好,我记得有首歌就这么唱的吧?”
“《酸酸甜甜就是我》?”
潘晨已经率先唱出来:“我喜欢酸的甜,这就是真的我~”
徐青柠打了潘晨一下:“怎么连你也跟着闹。”
潘晨凑近徐青柠,心情显然很好:“哪找来的姑娘,还挺好玩儿。”
徐青柠没答,眼神扫向还在费力辩解的小山人身上,眉梢一挑。
火锅店的上菜速度还是很快的,锅底一上来,菜陆陆续续也上齐了。
服务员离开前特意交待了哪个是十倍辣,哪个是两倍辣,在十倍辣的汤底那儿插了个柠檬片,退下了。
火锅正式开涮。
说好十倍辣就是十倍辣,一群人即使吃得吸气声不断,还是不停往嘴里喂食,田甜看得目瞪口呆。
“……不辣吗?”田甜惊呆了!她光看那个颜色她就觉得非常辣。
“辣。”岑西是一吃辣就爱流鼻涕眼泪的人,此时正擤着鼻涕、泪眼汪汪看她。
“那为什么还要吃?”田甜不解。
岑西一笑,答她:“好玩呀。”
田甜瞪大眼睛,转头看身边的徐青柠。
徐青柠该死的又看出了她什么意思:你们城里人平时都爱玩这些?
徐青柠烦躁啧了声:“别管他们,你吃你的!他们有病!”
“你们真是为了好玩?”田甜还是纠结。
“吃你的。”徐青柠很不耐,不想再就这个话题和她展开讨论,随手给她夹了一筷子娃娃菜。
她觉得小山人看他们已经是在看傻逼了。先关自己,再辣自己,城里人平时都爱自虐玩儿?
田甜不知怎么又扫了她的兴,识趣没再问,慢吞吞咬起了碗里的娃娃菜。
田甜自知她性格是有些无趣的,也没有太丰富的人生经验,苍白的履历放在面前这群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人面前,是很不够瞧的。
她能感觉到酸酸的好意。
她带她玩游戏,可她扫她兴,她又带她吃东西,可她又很不识趣……
想弥补,可田甜不太知道怎么哄人,嘴里突然嚼到什么,犹豫了下,还是问她:“你刚刚给我夹了什么?”
徐青柠不耐烦:“娃娃菜。”种菜的人还能不认得娃娃菜?
“不是。”田甜否认:“口感弹牙,又很爽脆,不是娃娃菜。”
徐青柠有点兴趣了,她扫了眼刚才夹菜的清汤锅,娃娃菜附近漂浮着虾滑,不确定地问:“虾滑?”
“嗯?”
徐青柠索性又给她捞了两个:“是不是这个?”
田甜感觉到她态度的缓和,放进嘴里嚼了嚼,欣喜点头:“是这个,很好吃。”
徐青柠一时恨不得将整锅的虾滑都夹到她碗里,有点臭屁地靠着椅子,看她:“好吃吧,山里没有吧?”
田甜很乖巧:“没有,我第一次吃。”
“这东西只有城里才有。”徐青柠很臭屁:“这桌上很多东西你们山里都没有,不信你吃吃看?”
田甜点头应允:“好。”
目的达到,徐青柠顺心得很,正喝着可乐,突然又想她这一晚上的折腾是为了什么?
算了。
徐青柠放下可乐,看得很开,只要小山人以后不再她面前提‘山里最好’,那她今晚就算有意义。
正吃着,岑西突然喊她:“阿酸有带皮筋吗?”
徐青柠摇头,顺便问了问身边的潘晨,问完一圈,女生都说没有。
岑西叹了一口气,她长发不长不短,低头吃东西总是垂下来,又要吃菜又要撩头发,烦得影响食欲。
男生显然就没有这种烦恼,都在盯着。
席间难得沉默,边上的人却突然问她:“需要我帮你盘起来吗?”
岑西惊喜:“你有皮筋?”
田甜抿唇:“我用筷子。你不介意的话。”
话一出,桌上其他人都看过来,这种眼神田甜太熟悉,又迟疑着补充:“不是很牢固,但是不去碰应该不会散。”
桌上刚好有没用的筷子,有人递了一根给田甜,田甜绕到岑西的身后,将她头发拧成绳状,插入筷子,握着发梢绕上几圈,最终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