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才进徐家门没多久,许是性格缘故,一直不怎么惹老爷子喜欢,好在肚子争气,很快就有了身孕。
孩子长到两三岁时,家里突然来了一名年长的妇人,怀里同样抱着一个孩子。
她好奇,向徐灿岩打听,才知那是公公老战友的妻子,战友曾在战场上救过老爷子的命,所以老爷子对这家人格外敬重,隐隐还有将两个孩子结娃娃亲的意向。
柴珮云当时是极不乐意的,但老爷子拍板的事一向不容反对,而她又隐约听说那妇人要带孩子回乡下隐居,心里想着等两孩子长大,估计这事也就没了,这才勉强答应。
可她没想到,十几年过去,那孩子真的找上门来要和她家酸酸结婚。
柴珮云几乎要站不住,堪堪扶住身旁的徐灿岩,忍不住出声:“爸,酸酸还这么小,结婚……不太合适吧?”
“我也没说让两个孩子现在就结婚。那孩子这次来也只是想要个答案,你们就当着她的面点个头,给她吃颗定心丸。”
见劝说无果,柴珮云暗推手里的徐灿岩,示意他说说话,徐灿岩深思后镇定开口:“爸,突然就要把婚事定下来,以酸酸那性格,怕是不会答应。”
“那还不是你们把孩子宠坏了?!”一讲到这个徐矍烁就来气,唇上的小胡子跟着一抖一抖:“我那战友的孙女养得那么好,委委屈屈和酸酸在一起,她有什么可不满意?”
“是是是。”徐灿岩忙点头,附和:“就是怕酸酸委屈了人家。”
“这报恩,要是变成报仇,就不太好了。”徐灿岩又提了一声。
这话明显说到了徐爷爷的心坎上,他陷入沉思,眼神望着杯中沉浮的茶叶,许久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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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徐家人难得欢聚一堂。
都听说酸酸的未婚妻找上门来,纷纷来到徐家想要看看这姑娘,连一向忙得脚不沾地的大姐徐青珂,也停下了忙碌的步伐。
徐家老爷子共有三儿一女,儿又生孙,如今满满当当一家人,将整张长桌都给坐满了。
田甜坐在徐爷爷的右手边,像动物园里的稀有动物被打量着。
“爸,这姑娘长得可真水灵。”说话的是徐爷爷唯一的女儿徐灿琼,她也是被宠大的,顾忌没那么多:“还是咱们酸酸有福气,从小就定了个这么漂亮的老婆。”
“对啊,这姑娘我一看就喜欢,叫什么名字呀?”徐青柠的大伯母出声,一群人视线又落回田甜身上。
“我叫田甜。”许是怕误会,田甜解释了声:“是田野的田。”
“呀!巧了吗这不是,一个酸酸一个甜甜,看来还真有天生一对这一说。”二伯母这一喝,田甜的解释完全没起到该有的作用。
田甜微窘,安安静静坐在徐老爷子身旁,得了徐老爷子的袒护,他出声:“行了,看够了就别总盯着人小姑娘了,是饭还不够香还是菜不够好吃?”
老爷子一出声,那些或好奇或探究的眼神一时间又都没了。
徐爷爷用公筷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来,吃饭,徐嫂这个菜做得不错,你多吃点。”
“谢谢徐爷爷。”
她话才落,姗姗来迟的徐青柠坐到柴珮云身边,哼了声。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被徐爷爷听到。
“你又阴阳怪气的哼什么?”徐爷爷抬头,看到她那头火红色的大波浪,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嫌弃出声:“你头发怎么惹你了你染个红毛?”
整个徐家,唯一敢和徐矍烁呛声的也就徐青柠了:“你说过高考完就不管我的,所以,我染个绿毛都与你无关。”
“是,是与我无关。”徐爷爷倒没多生气,只看向手边的小姑娘:“只是委屈甜甜了。”
徐青柠:“那更关她屁事。”
“酸酸!”柴珮云眼神示意她别呛,可惜徐青柠都快憋屈死了,鼓了鼓脸颊,不以为意:“本来就是,我的头发我还不能做主吗?”
气氛冷硬的大厅里,一道温软的声音响起,化解了沉默:“红色挺好看的,我很喜欢。”
众人仿佛回过神来,劝老爷子:“爸,就是了,年轻人的事您就别掺合了,甜甜喜欢就好,不是吗?”
徐爷爷被劝着也点头:“是,甜甜喜欢就行。”
徐青柠哼哼想着,喜欢?她明天就去染成绿毛。
徐青柠就是怕众人揶揄她或笑她才不愿下楼吃饭,谁知她刚落座,话题又绕回了婚约上。
“爸,酸酸甜甜的婚事,你是怎么想的?”
“是啊,两孩子都还这么小,就结婚不合适吧?”
“难道先订婚?”
你一人我一嘴,就着婚约的事讨论开,徐矍烁看向徐青柠的父母,示意他俩表个态,柴珮云拿出刚才和徐灿岩商量的对策,开口:“爸,您看这样行不行,酸酸再过一个月就去大学报道了,甜甜和酸酸年纪相仿,不妨把甜甜安排到酸酸的学校,让她们先上四年学再说?”
徐青柠皱眉:“凭什么?我上的又不是农业大学。”那姑娘就知道种菜喂鸡,她能知道什么。
柴珮云让她闭嘴。
徐矍烁显然觉得儿媳妇这建议不错,看向一旁的小姑娘:“甜甜觉得如何?”
“上学就不用了,奶奶已经教完了我小学到大学的课程,我不上学也行的。”
“哦?”徐矍烁清楚知道孟意的能力,知这话不假,笑道:“那不上学确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