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这样的力度,是带着惩罚意味的。尤忆疼的眼泪不停涌出,耳根颈侧处的伤口火辣辣的,下一秒又被轻柔的舔舐了几下。
嘴唇往上移动,陆雪遥舔了舔她的眼角,尝到了苦涩的咸味,苦的她眼圈忍不住发红,她掰过她的脸狠狠吻下去,像要把身下人吞吃入腹一般。尤忆被动的承受着她的吻,无力的闭着眼睛默默回应——就当是最后一次放纵,最后一次温存。
突然有东西砸在眼皮上,汇入她的眼角滑落下去。尤忆瞬间便意识到那是什么,霎时间心神巨震就要睁眼。一只手更快的捂了上来,唇上的辗转更加凶猛,似乎在惩罚她的不专心。心头疼到麻木,她慢慢抬起手,环住了陆雪遥的脊背。
不知过了多久才云销雨霁,尤忆病还没好全身没了力气,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软软窝在陆雪遥怀里。
陆雪遥抚摸她顺滑的发,在她耳边柔声细语:“一一,不分手好不好?”
她轻吻她眼角的泪痣,暖热的气息钻进耳廓:“你再说分手,我会发疯的。”
屋外又在下雨,雨声淅淅沥沥,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水汽,是种微凉潮湿的味道。尤忆闭着眼没有说话,陆雪遥也没再出声,两人就在温暖的被子里相拥,亲密的没有一丝距离。
良久,寂静的房中响起一道微弱的女声:“我饿了......想吃威尔士兔子。”
这是英国一道本土美食,虽然名字里有兔子,其实它只是一种烤面包。就如华国的鱼香肉丝里没有鱼和肉,老婆饼里也没有老婆,威尔士兔子里也没有兔子。这附近有一家店的威尔士兔子做的最地道,浇在上面的酱料尤其美味,尤忆有带陆雪遥吃过一次。
“好,我去给你买。”
陆雪遥立即起身下床,随意套了两件衣服就出了门。那家店离这里有段距离,走路大概十多分钟,开车倒没那个必要。
在她走后,尤忆撑着手坐了起来,乌黑的发丝披在光.裸的背上,女孩雪白无暇的肌肤上遍布深红的痕迹。她爬下床站到地上,顿时眼前发黑头脑昏沉,脚根软的差点滑倒在地,缓了几秒才慢慢恢复。昨夜她没有吃饭,早晨又剧烈运动了一番,全身的体力都已耗尽了。
她找出自己的衣服换好,没有洗漱也没有打理自身,拿出背包装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径直去了画室。那副即将送去画展的画依然挂在墙上,雨中缓缓走来的女人眉目如画,眼角眉梢含着一丝柔软的情意。尤忆怔怔看着,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她从家门口走出,门边的置物架上没有伞,伞被陆雪遥带走了。于是她拿起了旁边帽子,黑色的渔夫帽,陆雪遥来的那天戴的。
趴在狗窝里的二二一直跟在她脚边,见她要出门依依不舍的拦住了她的去路,“嗷呜嗷呜”的向她小声撒娇。尤忆蹲下身抱了抱它,亲了亲它的额头,说话的声音低不可闻:“二二,一一先走了,过段时间再回家看你。”
小狗似乎懵懂感觉到了什么,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蹲在家门口看着她戴了帽子,踏进院中的青石板路,再走出小院子的门,背影消失在门后。
背包里装了画布和颜料画笔,她紧紧抱在怀里不让雨淋湿了,默默冲进了细密的雨幕里。
陆雪遥在回来的路上接到一个电话,是经纪人沈霜打来的。她一手提着买好的食物,一手撑着伞,实在不好接电话,便停靠在一个屋檐下。
一般沈霜给她打电话,都是有事情的,“怎么了?”
“网上有人发了你怼粉丝的录音,”沈霜敏感的发现她语气不对,有些太过冷冽了,“平常你不会这么冒失,最近是怎么了?”
陆雪遥眸光冷淡,为这一桩桩事感到无比厌烦,再一次坚定了退圈的心,轻飘飘道:“没事。”
雨中的城市灰蒙蒙的笼着一层雾气,她低垂着眼帘,无意识的看向地面一个小小的水洼,嘴角抿出拒人千里的冷硬弧度。
沈霜没有追问下去,陆雪遥不想说的东西,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她口气一转道:“网上这次闹的挺凶,之前两次你都没什么黑点,这次被人抓到了把柄,娱乐圈几乎人人都想来踩一脚。虽然你都要退圈了,也不需要在意这些东西,不过我们工作室开始签人了,你最好还是澄清一下,不然会对他们的工作产生影响。”
“嗯,等我有空发个声明。”她漫不经心的应,“还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算是逐客令,沈霜知道她要挂电话了,最后提出一个疑问:“没有了,不过我挺好奇,你老婆在录音里怎么一句话也没说?你的粉丝问了她好多尖锐的问题,她竟然那么沉的住气。”
小小的水洼像一面镜子,反射着阴沉沉的天空,滴滴细雨落在镜面上,敲打出一圈圈细小的涟漪,天空也一次次被打碎重组。
眸光微顿,陆雪遥低声道:“挂了。”而后按灭了手机,再次撑开伞走进了雨中。
她撑着伞回到家时,院子外的大门是敞开的,可她记得自己特意关上了。胸口猛然一阵阵发凉,像空了一个大洞,有风从中间呼啸而过。她已经预料到家中的场景。脚步越走越慢,穿过开满蔷薇花的院子,最终停在空旷的客厅里。四周一片寂静,家中的温度好像随着主人的离开流失了,陆雪遥只觉得浑身冰凉刺骨,冷到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