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和他说:“野哥别担心,刚才大夫说现在也还稳定。”
原野还在喘,不听他这些,直接问:“还流不流血了。”
吉小涛点头:“还有。大夫也问要不要转院。”
“转。”原野想都没想就说了,说完看向耿靳维,“必须得转吧,耿哥。”
这一点他和耿靳维想一块去了,情况紧急之下送到小医院先急救,稳定之后必须得转院。但是现在医院还不放人,危险期没过,转院风险太大了,建议再等等。
方绍一身上伤的状况之前在电话里原野就已经了解过了。锁骨断裂,钢筋穿进右胸刺伤右肺下叶,从省医院调了专家过来做的手术,做了修补止血,但效果不理想。至于头上的伤反倒是最轻的,伤口缝了五针,当时的昏迷可能来自脑震dàng。
原野刚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心里其实重重地松了口气。胸腔里脏器太多,“钢筋穿胸”这四个字让原野在听到的时候就有几秒断了呼吸。如果伤到了心脏,如果伤到了动脉,这些原野根本不能想。但这不代表伤了肺就不致命,只是对原野来说,相对于其它脏器,这能让他稍微、稍微地松口气。
“导演,”原野走了过去,低声和导演他们说话,“多余的话咱们先不说,我就一个要求,消息必须得压住,一句都不能传出去。”
制片在旁边说:“小原,这你放心,剧组这边一句话都出不去。”
韦导握了握原野的手,什么都没说。他掌心很凉,原野知道导演其实不比任何人好受。方绍一对他而言,说声半个儿子不过分,而且这部戏本来就是他拉方绍一过来救场的,现在出了事导演心里肯定是最难受的。
原野宽慰他:“吉人天相,我哥不会有事,您也该回去休息了。”
韦导摇了摇头,坐在椅子上没动。
原野太冷静了,他冷静得都不像人。连耿靳维来了都二话不说先动了手,但原野始终是理智的。他只是眼睛一直盯着重症监护的那个大门,医院太简陋了,甚至单独的无菌监护室都没有,只有一间大的重症监护,几位重患都在里面。
方绍一一直没醒,每出来一个人都是相同的答案,每个大夫都是同样的表情,后来原野也就不问了。
但一直这样不是个事儿,三十多个小时了方绍一还没睁过眼,引流管里的血也一直没断过。上级医院已经联系好了,急救车也一直在外面等,原野和耿靳维都是一个意思,不等了,立刻转院。
转院单是个年轻的医生送过来的,要求家属签字。原野站起来伸手去接,医生迟疑了一下,原野说:“给我吧。”
医生递过去,原野在名字栏迅速写下了自己名字,之后的“与患者关系”上,原野像是猛地被刺伤了眼,他笔尖开始抖了。
医生一直在盯着他看,此时试探着问了一句:“您和患者已经不是配偶关系了,对吧?”
原野熬了几十个小时,眼睛已经很红了,现在他直直地看过来,有点吓人,但也莫名地让人不太忍心。医生伸手沉默着从他手里抽出文件,转过身递给耿靳维。
耿靳维接过,看了原野一眼,之后低头签了自己名字。
原野从最初接到电话开始,一直到现在,吉小涛看到和听到的他都是冷静克制的,他理智地说话理智地处理事情。像是打从心里觉得这只是件小事,不用慌。
但这么一张转院单,好像突然把原野整个打碎了,他手抖得不成样子。
“野哥……”吉小涛叫了他一声。
原野回神,看了他一眼,然后摆摆手,有些僵硬地去了楼梯间,在兜里摸着想要给自己点根烟,但他没有烟。
原野靠着墙,缓缓蹲下身,他胳膊在头上挡着,整个人蜷缩起来,缩成一副抵抗世界的姿态。
里面躺的是方绍一,是原野爱了十八年的爱人。
他有个头疼脑热原野都觉得天大个事儿,现在人没有意识在重症监护里发烧四十度退不下来,身上chā着夹着各种管子,引流管不停地从他身体里往外抽血。
这样的方绍一躺在里面,原野竟然没法给他签字。在场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