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听着中岛莎美一声赛过一声的尖叫,阎监工颇有些头痛地抚了抚额,不知道要不要上前把她们拉开。
以前他当狱警头子的时候,处理过不少争斗事件,再难缠的刺头在他面前也只有乖乖服软的份,却唯独没有给女人拉过架,这可真是要命……
唉,想当初他在监狱里当狱警头子当得好好的,把手下的一帮犯人治理得跟孙子似的,怎么就听了江楷那家伙的话,跑这风礁岛当劳什子的监工呢?
阎监工想了半天也没决定好要不要上前,干脆抬头默默望天,权当没看到季轻轻和中岛莎美的争执。
反正顾总不让他插手此事,那他索性就撒手不管,来个眼不见为净,随那两个女人自己去闹好了……要烦也是烦顾总。
这边,阎监工抬头望天;那边,中岛莎美拼命挣扎尖叫,却犹如被季轻轻抓住的蚱蜢,怎么蹦跶都蹦跶不出她的手心。
中岛莎美见阎监工一直都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顿时明白了:这个姓阎的打算作壁上观,不准备过来阻止季轻轻了!
“姓阎的,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看热闹吗?还不快过来阻止季轻轻!我告诉你,这事你不能坐视不管!这种小事要是捅到岛主面前,他一定会生气的,说不定他会迁怒到你头上,责怪你没有管束好工人,连一点小争端都处理不好,让你结工资走人呢!”
闻言,季轻轻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中岛莎美一眼:这女人明明有求于阎监工,嘴上还这么牛气哄哄的,连恐吓带威胁,这是求人帮忙的态度吗?
阎监工的脸色迅速一变,像是被中岛莎美说动了般,虎着脸快步朝这边走过来。
见状,中岛莎美脸上浮出一抹得意之色,冲季轻轻昂头笑道:“有阎监工在这里,我看你怎么带我到顾哥哥面前对峙!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哈哈!”
季轻轻没搭理得意洋洋的中岛莎美,望着面前越走越近的阎监工,沉静开口:“阎监工,你真的要阻挠我吗?”
“哼!”阎监工面无表情地睨了季轻轻一眼,在快要走到她面前的时候,脚步攸然拐了个弯儿,冷漠的扔下一句“我只是路过”,就跟她们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季轻轻:“……”
中岛莎美:“……”
季轻轻回过神,看着身旁一脸便秘表情的中岛莎美,肩膀一阵抽动,忍笑忍得内伤。
噗,中岛莎美自作聪明说那些话威胁阎监工,以为这样就能逼他出手,没想到适得其反,激怒了阎监工,惨遭他打脸无视。
那头,已经走远的阎监工表示: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威胁了,哼!中岛莎美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说那些话威胁他。
望着阎监工越走越远的背影,中岛莎美彻底傻眼了,脸一阵青一阵白。
片刻,她咬牙切齿地低咒:“姓阎的,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监工而已,算个什么玩意儿?居然也敢这样无视我!来日,我必不会让你好过……”
季轻轻听了,不由摇了摇头,心里对中岛莎美的认知更上一层楼。
瞧瞧,阎监工只是一时没有如了她的愿而已,就被她记恨上了,浑然不想想阎监工刚才和稀泥的态度无形中算是帮了她。这女人睚眦必报的德性,由此可见一斑。
阎监工的影子都快看不到了,中岛莎美还在一个劲儿的拿阴森的眼神剐着他,季轻轻有些看不下去了,冷咳一声:“中岛莎美!”
中岛莎美果然回神,恶狠狠地瞪着季轻轻。
季轻轻挑眉一笑,故意压低嗓音凑近她耳畔,“我说,你与其有空记恨别人,不如想想你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你猜,待会儿到了顾川华面前,他会怎么处置你这个一来他岛上就兴风作浪挑事生非的‘前未婚妻’呢?”
季轻轻故意在“前未婚妻”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想要气一气中岛莎美。
中岛莎美顿时被戳中了痛脚,眼神凶恶得像是要在季轻轻身上撕下一块肉:“季轻轻,你别得意!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顾哥哥会这么容易就相信你的话吗?”
季轻轻好整以暇地笑笑,吐出的话又将中岛莎美气了个半死:“他不相信我……难不成还相信你么?”
中岛莎美被噎得直翻白眼。
……
顾川华听到手下汇报季轻轻拖着中岛莎美来到别墅门外的时候,颇有些惊讶。
“拖?”他不确定地问,“你是说,中岛莎美是被季轻轻强制性拖着来的?”
“是的。她们两个现在还在别墅外面争执呢,看样子,中岛小姐似乎不愿意过来,一直挣扎着想离开,但季小姐牢牢抓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跑。”
顾川华挑挑眉:“是嘛,这就有意思了……”
在岛上跟季轻轻接触了这么久,他差不多也看出来了:季轻轻就是个外软内刚的性子,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一般很少会主动强迫别人做什么事。
除非,是那人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惹怒了她,令她无法容忍。
看样子,季轻轻已经知道了中岛莎美散布流言陷害她的事,所以才急不可耐地拉着中岛莎美过来找他算账吗?
顾川华对手下挥了挥手:“把她们带上来。”
……
季轻轻怒气冲冲的扯着中岛莎美进顾川华的书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顾川华腰背挺直地端坐在宽大的书桌后,他身后高高的椅背令人心生距离,此刻,他正脸色冷凝地审阅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笔尖快速在纸上沙沙划过,不时皱一下眉头,那架势还真是十足十的日理万机。
听见推门进来的声音,顾川华头也不抬,只是从文件堆里撩起眼皮,淡淡睨了季轻轻一眼:“听说你有事找我?说吧,什么事,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陈述完。”
切,拽什么拽?就你的时间很宝贵?
季轻轻真想扭头就走。
但她忍住了,拉着低头装无辜的中岛莎美走到顾川华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顾川华,你的这位前未婚妻太可怜了,整天心心念念着你,为此还干出了许多‘好事’!我实在不忍心看她这么下去了,觉得有必要把这些令人感动的事迹和你分享一下。”
顾川华衬衫下的手臂冒出一连串鸡皮疙瘩,他不动声色地抚了抚,无他,只因季轻轻这阴阳怪气酸不溜秋的语气,令他忍不住毛孔酸麻。
他可以理解为……她这是不高兴,生他的气,吃醋了吗?
季轻轻哪知道顾川华脑子里的想法,自顾自地将中岛莎美陷害她的事都抖了出来。
末了,她将作为证据的铁钉啪一下拍在顾川华的书桌上:“现在,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顾川华听完大概,终于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看向一脸火大的季轻轻,莫名心情不错:“这种小事,你找阎监工处理就好,为什么要来问我?”
明知故问!
季轻轻磨了磨牙:“阎监工要是能处理的话,我还会站在这里么,尊贵的岛主大人?再说了,中岛莎美是你的前未婚妻,你就不该管管她么?”
顾川华放下手中的笔,慵懒地靠着椅背,盯着季轻轻的眼睛:“那么……你想让我怎么管呢?”
季轻轻扭头看了中岛莎美一眼,见她一脸愤恨怨毒,心里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觉得不能轻易饶过中岛莎美,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尝尝,以后她才会收敛。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道:“当然是该怎么管就怎么管了!首先,让她公开向我道歉,承认自己犯的错误,其次,约束她在岛上的行为,让她别再胡乱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