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发战战兢兢地背诵着岛规,就见顾川华忽然手一撒,将乳香都丢到了他脚下的地面。
阿发不知其意,惊恐地抬头:“岛……岛主?”
顾川华森冷的眸光盯着他:“那你告诉我,你们都做到了几条?”
阿发快哭出来了:“一……一条都没有……”
“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
顾川华微微挑眉,“那你说说看,依规矩,我该怎么处罚你们这些违抗岛规的人?”
这下子,阿发真的哭出来了,小丑似的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泪:“扔到海上,自……自……”
那个恐怖的惩罚,阿发不敢说出来。
“自生自灭。”顾川华替他补充道。
“岛主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吧!”
阿发心理防线彻底宣告崩溃,像个粽子般滚到顾川华脚下,以头触地,哭得好不凄惨。
顾川华冰冷的面容丝毫不为所动,淡声道:“先抽一百荆棘鞭,再绑上渔船,扔出岛外。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说完,他转身朝季轻轻道:“我们走吧!”
“我到门外去等你!”
季轻轻一个闪身躲开顾川华伸来的手,快走两步,麻溜地跑到门外去候着他。
开玩笑!顾川华才刚抓过那些乳香,间接跟那啥亲密接触,她怎么可能让他抓自己的手?
她躲闪的行为令顾川华有些不悦,墨眸眯了眯,只当她又闹哪门子别扭了,便冷哼一声,收回了手。
季轻轻瞄了瞄了仓库角落里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有些忐忑地问顾川华:“你处置了阿发,那个阿铁的尸体怎么办?”
顾川华眼也不眨地道:“丢进海里,喂鱼!”
“喂鱼?”季轻轻吓了一跳,“你说真的?”
“你认为我是在开玩笑?”
季轻轻:“……”
果然,她又在问蠢话了。
顾川华此人,心狠手辣,铁血无情,一贯说的出做的到。
只有他想不到的招,没有他做不了的事。
季轻轻发誓,她以后再也不想吃岛上的鱼了。
“对了!”季轻轻突然想到一件事,连忙提醒顾川华,“我忘了跟你说,这些恶徒一共有三个人,除了这两个之外,还有一个蜈蚣脸,是他们的老大,让他给逃了。他潜藏在岛上,会不会对岛民不利?”
顾川华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季轻轻:“你是怕他对岛民不利?还是怕他对你不利?”
季轻轻不由气到了:“顾川华,你一定要把别人都想得这么自私吗?我既是担心岛民,也是担心我自己,有什么问题?”
顾川华的表情说不出的讥谑,“你这种女人,自私自利的本性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你会那么好心去关心不相干的岛民?我看,你是怕那个蜈蚣脸回来找你报复,想斩草除根吧!”
“你……”
季轻轻气鼓鼓地握着拳头,就要跟顾川华理论,却听他漫不经心道:“行了,我已经派人带着狗去追了,很快就能回来消息。”
见顾川华都这样说了,季轻轻这才放弃了跟他理论到底的心思,但仍是闷头生着气。
“那你抓到那个蜈蚣脸后,准备把他怎么办?”
顾川华侧头盯着季轻轻那鼓起的包子脸,觉得此时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鼓足了气的胖河豚,只消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她的脸蛋戳上一戳,她就会瞬间暴走,嗖的一下蹿天。
一想到那个画面,他眼底便带了些促狭的意味:“不如,交给你处置怎么样?”
“我?”
季轻轻瞪大眼睛,下一秒,她赶紧摆手,“不行不行!我哪会处置人?我……”
她正要解释说自己不堪担当教育坏人的大任,突然瞧见顾川华眼底的那抹促狭,登时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
季轻轻窝火地大步往前走,把顾川华撇在后头。
没走两步,就听顾川华那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想去哪儿?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不成?”
季轻轻脚步一滞,气怒回头,半愤恨半无奈地道:“大哥,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很缺跟屁虫吗?
星牧不在,所以就把她抓来顶包?
既然他那么喜欢前呼后拥的感觉,怎么不像古代帝王那样,去租一队出行仪仗,走哪都带着,多拉风啊!
顾川华慢慢踱过来,低头凝视着季轻轻,目光掠过她有些红肿的右脸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暴戾,负在身后的手攥成了拳。
他冷声问:“谁打的?”
“啊?”
季轻轻一时没反应过来,见顾川华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右脸瞧,下意识摸了摸右脸,感觉一阵轻微的刺痛,这才恍然大悟。
“你说这个呀?嗨,还不是那个逃跑的蜈蚣脸打的!我跟他斗智斗勇的时候,不小心着了他的道,被他打了一巴掌。”
说到这里,季轻轻有些愤怒,“不过他也没讨着好!被我用海泥泼了一脸,又踩了一脚,还咬下了他一只耳朵,够他喝一壶的了!哼哼!”
闻言,顾川华绷紧的脸色才缓了下来,放在腰后的拳头慢慢松开。
季轻轻摸了摸脸,有些警惕地望着他:“你问我这个干嘛?”
又想怎么借题发挥,奚落她?
顾川华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大步越过她往前走,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跟我来!”
“……来就来,谁怕谁?”
季轻轻低声咕哝着,小跑着追上顾川华的步伐。
五分钟后,季轻轻傻眼了。
她没想到,顾川华要带她来看的,竟然是这个。
“唰!唰!唰!”
“啊!啊!不要……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了……啊!”
只见,两名身强力壮的岛民,正每人各执一根荆棘鞭,一左一右地站在被绑在树干上的阿发身旁,朝他被剥掉衣服的上半身用力猛抽。
带着倒刺的荆棘鞭如密集的绿色闪电,唰唰打在阿发的肚腹上,一抽一道血痕,倒刺钩住皮肉,一扯一串血珠。
不过十几鞭下来,阿发赤裸的上半身就被划上了一张纵横交错的血色蛛网,血肉淋漓一片,肉眼再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好肉。
而阿发的求饶声,也从一开始的嘶声呐喊,渐渐变成了低弱的呻吟,一声接一声地抽气。
五十鞭过后,阿发甚至不敢再哭,只能咬着牙忍受,因为咸涩的眼泪流到鞭痕上,会将伤口蜇得更疼,其火辣的痛楚,跟鞭子沾盐水没什么分别。
季轻轻捂住嘴,看得心惊肉跳。
眼前这一幕场景太过于血腥暴力,令她一阵不适,转身就想走。
胳膊却被顾川华一把握住,他冷酷地宣布:“站在这里,给我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