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年真真儿被气笑了,他头一次见夏澜笙喝醉,也头一次见人喝醉是这样迷糊的反应。
夏澜笙倒在床上非要打针,不打针就换医生。
蒋经年坐在床头,“我给你打。”
“噢~”夏澜笙迷迷瞪瞪,抬手解衣服,医生帮忙还不让,非要自己脱。
等褪下右臂的袖子,夏澜笙累得气息急促,纤细的指尖挠了下手臂,“这里~”连位置都替医生找好了。
蒋经年望着床上春光外露的人,他抿着薄唇没动,夏澜笙等不及睁开眼,这一看不干了,“诶~医生呢?”
“我就是。”蒋经年盯着醉酒似演戏的人,夏澜笙指尖摇了摇,nonono质疑,你连个白大褂都没有,你是假冒的。
喝醉的人条理清晰,蒋经年一度怀疑夏澜笙是装醉的,不过装的也太像了。
避免床上的人胡闹,蒋经年按着她,“别动,医生马上来。”
蒋经年家里还真有套白大褂,是之前演了一部军旅题材的戏穿的,为了纪念他收起来了。
蒋经年换好白大褂,周嫂看得一愣,蒋经年面无表情地去卧室。
演戏,蒋经年是专业的,更何况还演过医生,架起设备就像是在镜头下,随时可以切换角色。
醉酒的人逻辑满分,蒋经年漏掉一步她都能发现,“诶,还没消毒呢!”
“……”蒋经年抽出湿巾擦拭白皙肌肤,微凉刺激得夏澜笙缩了下脖子嘶了一声,她闭上眼睛,安心等扎针。
当然不能真打针,蒋经年的指甲修建的圆润,想带来打针的刺痛感,拿了个牙签象征性地扎了一下。
蒋经年对天发誓,他没用力,夏澜笙却疼得哭出来,控诉医生技术不行扎痛她了。
蒋医生打完针,还得哄喝醉的人,毕竟没办法讲理。
夏澜笙醉眼朦胧地望着眼前的高大帅气医生,突然咧嘴笑了,蒋经年冷眸,“笑什么?”
“你真像我老公。”
“……”
“我老公可帅了。”醉美人悄悄话似的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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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也打完了,周嫂的醒酒汤熬好了,指望夏澜笙自己喝不可能了。
“周嫂,你喂吧。”蒋经年忙得一身汗想去洗澡,周嫂进门就唤起夏澜笙的同情心,“阿姨,护士多辛苦啊,你为什么不早点退休啊?”
周嫂一脸懵逼,蒋经年接过周嫂手里的汤碗,“周嫂,你休息吧。”
周嫂茫然地走出去,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回事?她不是很懂。
蒋经年揽人入怀,“张嘴喝汤。”
夏澜笙软趴趴,迷离的眼神望着帅气的男医生,起先是带着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滑下来,“我老公有你一半就好惹呜呜~”
蒋经年垂眸望着怀里梨花带雨的人,“先喝汤。”
夏澜笙一边眼泪汪汪,一边被喂汤,喝到最后,人几乎要睡着了。
不过到底是没睡着,夏澜笙抓着帅气的医生不放,“医生~我要刷牙~”
“恩。”蒋医生已经进入角色,此刻尽职尽责,夏澜笙享受全套高级服务,最终安稳地躺在软床上,她抓着医生的手,悄声说:“医生,你来~”掌心圈在唇角,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句悄悄话~”
蒋经年倒是想看看夏澜笙还能折腾出什么新花样儿,他俯身凑近,夏澜笙小声地说:“我明天一定要多、多给你小费~”
“恩。”蒋经年面无表情地起身,扯过被子盖好,“睡吧。”
夏澜笙终于昏沉沉睡去,等再醒来,天已经亮了。
夏澜笙翻身吓一跳,蒋经年侧身而睡,被子盖到胸口,露出紧致的线条,手臂压在被子上。
夏澜笙头疼,她揉揉眼,不是梦。
夏澜笙宿醉,一时想不起昨晚的事,她悄无声息地要起身,腰肢却被滚烫结实的手臂揽住。
“干嘛?”夏澜笙回身问。
“别吵。”蒋经年不顾夏澜笙的意愿,揽人入怀。
夏澜笙挣扎要起,蒋经年闭着眼睛摸到手机递过来,指肚解锁,一个以她为封面的视频?
夏澜笙窝在蒋经年的怀里,戳开视频看得她羞愤地抬不起头,这怎么会是她!
愁酒果然醉人,昨晚那些不是她的量,她却因为有心事而醉得厉害。
夏澜笙尴尬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蒋经年夺过她手里的手机放到一旁,抱紧她的细腰,慵懒地问:“小费呢?”
第9章 光彩夺目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蒋经年的手机,夏澜笙趁机溜下床去浴室了。
蒋经年扯过夏澜笙的枕头垫在身后,半躺下接听电话,他望着远去的人,眸光在修长的双腿上打了个转儿,那头传来威严之声,“好大的架子,还得我亲自打电话。”
“我让你打了?”蒋经年淡漠地反问,那头厉声提醒,“两年了,你自己看着办,这次是父亲的意思,带她一起回来吃饭。”
蒋经年没做声,那边已然挂了电话,蒋经年盯着屏幕上的“大哥”,他长按修改名称:蒋经纬。
蒋经年的手机震动,提示二姐发来信息:死小子,今晚见不到你,你等我下次见面捶你!
蒋经年嘴角扯出一丝少有的笑: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
二姐:要不是大哥说你正好在国内,我才不回去,你可真是大忙人,几年见不上一面,我告诉你,我要见弟妹本人!你必须带来!
蒋经年眉头轻蹙,失神地望着虚掩的门板。
浴室里的夏澜笙泡在浴缸里,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靠自己想不起,但那份视频真的是……太羞耻了,蒋经年居然会配合她穿白大褂。更无语的是,蒋经年居然录像!
喜欢一个人大抵就是这般没出息,对方稍微示好就会留恋不舍,但是理智并没有被摧毁,离婚的念头仍盘踞在夏澜笙的心尖。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寸暖阳,无法消融高耸陡峭的冰山。
夏澜笙躺在温暖的水流中,思绪飘来飘去,蒋经年始终没拿离婚当回事,这人总是自以为是,每次都不认真听她说话。
夏澜笙整个人躺进水里,像是鱼儿冒泡咕噜噜吹了几个泡,每天都因为蒋经年烦心,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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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餐桌前吃了一顿不晌不午的饭,夏澜笙胃口不佳,喝两口粥放下碗筷,她站起身,蒋经年抬眸,“今晚回家吃饭。”
“什么?”夏澜笙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回家吃饭都要限定她了,蒋经年放下筷子,“回我家。”
“……”夏澜笙站在桌前没动,“结婚都没见,现在有什么好见的?”
“让你见,你就见。”蒋经年放下筷子,冷眸端望。
夏澜笙也不知是不是心里随时做好准备离婚,对蒋经年没有之前的忌惮了,反声呛道:“我之前让你见我家人,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婚后,夏家张罗吃一桌饭,蒋经年就一句话,“没时间。”
两家联姻,但细算蒋家的权势更大,生意做到各行各业不说,还有政府背景,夏家吃香的地方在于发家早代代相传。
海京市的地皮大多都有夏家的身影,蒋家拓展版图离不开拿地,与夏家联姻,两家最快速度实现互惠互利。
蒋经年靠着椅背,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你胡闹也分个时间。”
“我没胡闹,凡事讲究礼尚往来,我陪你见家人,那你也陪我见家人才算……”
“好。”蒋经年打断夏澜笙,起身往书房去了。
夏澜笙达到目的却不爽,她想讨论的不只是回家公平这件事,她想说的是夫妻间的相处。
夏澜笙望着远去淡漠背影,也没有说的欲望了。
他们之间,从没有进行过良性沟通。
一个人难撑大局,夏澜笙心头的天秤再次向离婚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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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澜笙敲开书房的门,里面没传来任何声音,她推开一条门缝。
蒋经年站在窗边,背对着她,尽管没看到他的脸,却能从挺直的背部和略微施力搓揉的指尖看出他的不悦。
夏澜笙进去,关上门,轻声说:“蒋经年,我说离婚的事,希望你仔细考虑,我不是在开玩笑,请你认真对待我作为妻子的权利。”
夏澜笙说完转身握住门把,蒋经年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高冷透着孤傲:“你想要什么我给不了?”
“你给我,不是我想要的。”
“呵。”一声轻笑,似是夹杂嘲讽,“你想要什么?”
脚步声响起,声音离夏澜笙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她身后,“离婚牵扯两个家族,纵然我不用你考虑蒋家,你考虑过夏家吗?”
夏澜笙握住门把的手忍不住用力,身后一声哼笑,“现实点吧,2年了,白日梦也该醒了。”
男人绕过她想要开门,夏澜笙僵着身子没动,她低头盯着脚面,认认真真想了几秒,说:“蒋经年,明天我会跟家里沟通离婚的事,这婚我离定了。”
原来想要拥有一份基于爱情的婚姻是白日梦吗?那不如亲手彻底击碎吧,从今以后,她只属于自己。
夏澜笙摔门而去,一头扎进衣帽间,人生入戏,结婚和离婚见家长赶在了同一天,最后一次,盛装出席,尽情演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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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澜笙一袭宝石蓝长裙,胸前佩戴的是结婚时蒋经年送的钻石心项链,脚下的鹅绒高跟鞋衬得人高贵又典雅。
夏澜笙今天画了淡妆,眉目微挑,浅笑时带着一丝撩人的意味。
大哥蒋经纬见夏澜笙第一眼便蹙起眉头,与蒋经年错身而过时压低声音不悦道:“你不知父亲不喜欢张扬吗?瞧瞧她打扮的那样子!”
“我喜欢就好。”蒋经年漫不经心,径直走向夏澜笙。
美艳动人的打扮让他意外而又陌生,她对面是蒋经纬的妻子姚琼芳,政府机关内勤工作,白衬衫和西装裙打扮中规中矩。
不可否认,两人站到一起,夏澜笙更光彩照人。
门口传来喧闹声,佣人们纷纷礼貌地问候“二小姐回来了”。
蒋经年循声望去,二姐蒋欣桐一声热辣打扮不输夏澜笙,一个长裙旖旎,一个热裤惹火。
没等蒋经年到跟前,蒋经纬先一步过去,看那严肃的脸色定是说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