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星辰弯了下唇角,连连摇头说:“不要你。”然后拿起卷子径直走到南晓云身旁,单手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才问,“有空吗。”
“……”
“给我讲讲题目吧?”
南晓云怔愣着接过那张试卷,看了会儿,又忽地抬脸看她一眼。
“你…你要我帮你写,还是什么意思?”
薛星辰闻言扬着眼眸,故意沉吟着说:“你帮我写?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是郭老师特意给我出的试卷,可以的话,我不想辜负她的良苦用心。”
“……”
周围听见这话的人顿时齐刷刷地抬头看着薛星辰,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薛星辰唇角抽了下,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然后目光一个个地望过去。
周围那排脑袋都低下去,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怕怕呀。
大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南晓云也不知信不信地点了点头。把自己的草稿本打开,换一支自动铅笔,边写边给她讲那些细碎的相关知识点。
这张卷子上的题目很基础,老师多半也只是想让她自己多翻翻书的意思。
“听明白了吗?”讲完大半张试卷,草稿纸上已经写满笔记。
她明明是边说边随手写下来的,却比很多人费时费力精心整理的笔记要整齐漂亮、浅显易懂得多。
薛星辰点点头,在试卷上填好答案,愉快地答,“听懂了。”
“那你把光合作用的过程默写一遍。”南晓云把草稿本上的答案折过去,把自动铅笔递给她,“图要标出所有信息。”
薛星辰:“……”
上课铃正好响起来了。
她赶紧起身,把椅子还给旁边的人,“先回去上课了。”
南晓云无奈地把整页的草稿纸撕下来,递给她说:“你拿过去看看。”
—
这一节是生物课。
薛星辰照例趴着睡觉,手边枕着那张练习卷,试卷上盖着南晓云写给她的笔记。
“……”
睡得很香。
她迷迷糊糊快醒来的时候,听见郭琴琴在叫人上黑板写题目,喊了几个,压根没写就站起来都说自己的答案是错的。
郭琴琴最后喊了南晓云。
“……”她顿时睁开眼。
像薛星辰这种从不听课的人,也就只有在老师喊南晓云名字的时候才会抬眼。
南晓云走上前。
她手里没有拿书,瞥了眼幻灯片上投影出来的题目,就拿起粉笔开始写答案。字迹清秀端正,两道小题的答案与答案之间连片刻思忖的停顿都没有。
流畅的书写,带股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她马尾扎得不高不低,虚虚地盖住白皙后颈。薛星辰发觉她无论是站是坐腰背永远是直挺挺的。
很快写完。
把粉笔放了回去。
南晓云转过身就瞥见底下的薛星辰定定望着她。刚睡醒,脸上还磕着道红印子,挑不出错的精致五官,偏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样子有点傻……
她抿住唇,轻微地弯了下眼,目光迎上时温声说。
“这道就是蛋白质结构中的等量关系。”
“对,这道是典型题目,”郭琴琴自然地接话,她拿起练习册用力拍拍桌子以凝聚底下的注意力,“你们写错的赶紧给我把答案抄下来。”
这是刚刚南晓云没来得及跟薛城讲的知识点。
她是对自己一个人说的。
只有薛星辰懂。唇角微扬,千年难得一遇,她拿起笔认认真真地抄写黑板上的答案。
“……”
郭琴琴课讲得差不多了。
她拿着书,往下转着查看他们写练习册的情况,走到薛星辰这儿,脚步顿住。
旋即拿起她胳膊肘底下垫着的试卷。
“你都快写完了?是谁帮你写的??哦这狗爬字……你自己写的???”郭琴琴抖抖试卷,不可思议又迅速地检查完正确率,“还是全对。”
她放下试卷叹气说,“知识是自己的……”
“是了是了我的了,”薛星辰打断她千篇一律的谆谆教导,微笑说,“要不然我画一张光合作用的过程图送你?”
“好啊,”郭琴琴只当她在开玩笑,亲自给她打开笔盖递过去,“你现在就画。”
薛星辰接过笔。
在全班都张望过来的视线中,快速地默完那张过程表。
周围人顿时开始起哄,“哇——”
很快全班都开始:“哇——”
郭琴琴拿起来检查,认认真真地看了两遍竟也挑不出错,甚至连任何的遗漏消息都没有。
她感动得简直都快哭了,“我要把这张图裱起来,挂在办公室里。天天炫耀给你们刘韵老师看。”
她越看越觉得感动,转过脸,“你们都向薛星辰同学学习学习,高考前的任何时间开始努力都不晚!连薛星辰都……”
她哽咽了下。
薛星辰:“……”
“画得真好。”郭琴琴很快稳定住情绪,继续细看说,“虽然字又丑又潦草,椭圆形也画得坑坑洼洼的一点也不圆,但无伤大雅。”
薛星辰:“……”
—
徐恺杰在教室后门徘徊好久,怕被郭琴琴抓到要烦,站到下课铃声响起来她走出教室门后,才一溜烟地从后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