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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轻明,是不是在你眼里,爱情也不过是个玩具,只要小寒看上了,你就可以拱手让给她?”
    俞轻明手心被指甲掐出血来,沉沉地道:“我答应过母亲,要照顾好小寒。”
    “所以你为了她不难过,把我‘让’给她,是不是?”莫夕原重重地、讽刺地咬出那个让字,“俞轻明,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伟大,特有奉献精神,为了家人能牺牲一切?”
    “俞轻明,你这个不折不扣的懦夫。”
    莫夕原抓住俞轻明打得整齐的领带,最后一次吻了俞轻明。
    与其说吻,不如说是撕咬,俞轻明像个木头一样任她咬,分开时两人都一嘴鲜血淋漓,俞轻明嘴角是自己的,莫夕原嘴角是俞轻明的。
    “算我这么多年瞎了眼,你就为了你的承诺奉献一辈子吧!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了!”莫夕原冷笑,报复似的对着门口扬起头,“小寒,你也来看看,看看你这个伟大的哥哥对你有多好!”
    俞轻明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转头,门外是同样震惊的一双眼睛。
    俞轻寒和俞轻明长得最像的就是一双眼睛,这也是俞轻寒最得意的部分。
    俞轻明是俞轻寒从小到大最崇拜的人,他果敢,强大,把欺负自己,嘲笑自己没娘的旁系家小孩揍得满地打滚,被父亲罚跪,自己在他旁边哭,他反而安慰自己,那时候俞轻寒站着还不及俞轻明跪着高。
    后来俞轻明长大,和俞轻寒亲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俞轻明十七岁时已有一家之主的风范,父亲放手把俞家交给他打理,他从此喜怒不形于色,生气时眼睛会微眯起来,让人遍体生寒。
    俞轻寒觉得这样的哥哥真酷,于是也学起他,有事没事爱微微眯起眼睛,她觉得自己这样就有点像她大哥了。
    这个自己一直尊敬的大哥,今天站在自己面前,和自己最爱的人亲吻在一起,俞轻寒看着他们,脑子一片空白,她就这么愣愣地站在门边,看着莫夕原嘴角带着血向自己走近,又撞开自己,走得越来越远。
    “小寒……”
    俞轻明话音未落,俞轻寒就一拳揍了上去。
    莫夕原想打又不忍心下手的那一下,终于由俞轻寒补上了。
    第44章 真香
    俞轻寒从前跟着俞轻明学了几手防身的功夫,对付普通人够用了, 可在俞轻明面前不过是花架子。她几乎十成力的一拳, 俞轻明不过晃了晃身子,脸被打偏过去, 倒是她自己,疼得背起拳头直咬牙, 手背迅速肿起, 通红一片, 她不愿这时候在俞轻明面前露怯,只好摔门而去。偌大的顶层办公室只剩俞轻明一人。
    俞轻明这时才扶着桌角,缓慢地坐在椅子上。
    这把椅子原来属于他的父亲。
    那年他母亲刚去世,他父亲抱着还在襁褓里的妹妹, 第一次把他带到这儿来,第一次让他坐在这张宽阔陈旧的椅子上。旧式的椅子并不舒服, 扶手早已磨的掉漆, 俞轻明战战兢兢坐着, 好像坐在一块烙铁上。他抬头,只见他的父亲抱着年幼的妹妹坐在他的对面,两双眼睛看着他, 一双深沉一双天真,看得俞轻明背上冷汗涔涔。
    “坐上这把椅子, 感觉怎么样?”父亲问。
    年幼的俞轻明老老实实答道:“不舒服。”
    “就是这么一把不舒服的旧椅子,咱们身后,起码千百双眼睛都在虎视眈眈, 轻明,你知道为什么么?”
    “权力。”
    “对,权力。”父亲点头,把襁褓交到了俞轻明手上,“轻明,我总会老的,以后这把椅子,还有你妹妹,终究要交到你的手上。”
    俞轻明抱着俞轻寒,手上千斤重。
    他听见父亲说,“轻明,你要保护好你妹妹。”
    就好像那日病床边,母亲说:“轻明,你要照顾好你妹妹。”
    而今,俞轻明坐在这张仍旧不舒服的椅子上,孤身一人,身边好像谁也没有。
    他没有实现对父母的承诺,没有照顾保护好妹妹,连莫夕原的感情也辜负了。
    ……
    俞轻寒揍了她哥一拳,从公司跑了出来,她的脑子快爆炸开来,轰隆发动引擎,车子在市区里开到了一百二十迈,连闯几个红灯,这才被交警拦了下来。
    交警还没敲开她的车窗,后面就接着停了几辆黑色轿车,其中一辆车上下来两个穿便装的男人,把交警拉远,不知说了些什么,不过几分钟,交警便离开了,全程没费俞轻寒一句口舌。
    不用想也知道是她大哥的手段,俞轻寒正在气头上,和她大哥有关的任何事都能让她瞬间燃烧起来,没有一秒多余的犹豫,她一脚踩下油门,性能优良的跑车立刻飞了出去,把那些尽责的保镖全数甩在了后头。
    肾上腺素随着引擎轰鸣极速上升,很快燃烧殆尽,十分钟之后,俞轻寒终于踩了刹车,把车子停在了不知是哪儿的荒郊野岭里,手握方向盘,喘着粗气,汗珠顺着下巴砸在已经湿透的衬衫上。
    俞轻寒一腔愤怒,气她大哥,气莫夕原,气她自己,等愤怒褪去之后,她趴在方向盘上,铺天盖地涌过来的却是惶惶不安。
    俞轻寒发现自己愤怒、失望、伤心,却竟然没有一点心痛。
    怎么会呢,最爱的人在她面前吻了她的亲哥哥,自己却一点儿也不心痛,甚至比不上当初萧桐提分手时的感情深刻,这让俞轻寒惶恐起来,好像她好不容易有一件事坚持了十几年,突然间有个人冲进来,告诉你一切都是假的,俞轻寒引以为豪的坚持顷刻间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