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萧桐喃喃地问。
“没死。”
那一瞬间,萧桐的心落了地,全身的血液才又开始流动。
俞家的车来的比救护车快,把俞轻寒送到医院,萧桐和景行也跟着过去,俞轻寒的伤势并不致命,缝了几针,送到病房留院观察去了,萧桐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旁边几个俞家的保镖把守着,医院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可她的手始终是凉的。
景行坐在萧桐边上,捂着她的手道:“萧桐,医生说俞轻寒没事,你放心吧,别在这等了,我先送你回酒店,洗个热水澡,否则俞轻寒没醒,你非得先冻病了不可。”
萧桐木然地点头,压根没听见景行说了什么。
景行叹了口气,干脆拉着萧桐站起来,向电梯的方向走去,可才走出两步,就被一个保镖拦了下来。
“景小姐,萧小姐,你们暂时不能走。”
“你们想干什么?”景行问。
“抱歉,二小姐还没醒,你们暂时不能走。”
景行知道伤了俞轻寒的事让俞家人知道必然不会这么轻巧就翻过篇去,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们只是回酒店,不去别的地方。”
保镖们油盐不进,眼睛盯着前方目不斜视,“实在抱歉。”
“你!”景行拉撸着袖子要上前跟那保镖争论,一直跟丢了魂似的萧桐拉了拉她的胳膊肘。
“阿行,我不走。”萧桐眼睛失焦地看着前方呢喃,“我不走。”
景行看的心疼,扶着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好,不走就不走。”她转头对刚才拦她的保镖道:“你,去酒店拿几件厚衣服过来。”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都没有动弹。
景行怒道:“愣着干什么!你们几个大男人难道少了一个还看不住我们两个女人么?萧桐要是病了你们谁付得起这个责!”
为首的保镖考虑了几分钟,低头又道了声抱歉,站在病房门口,雕塑似的一动不动,再不说一句话。
景行气急,又没法子,只好抱着萧桐,搓着她的手给她一点温暖。
俞轻寒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一醒来,保镖立刻把医生连拉带架地弄到她的病房给她做检查,生怕她有一点闪失,俞轻明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俞轻寒身体好,醒了之后除了头有点晕,其余毛病一点没有,靠着枕头坐在病床上任医生检查,扶着额头问其中一个保镖,“萧桐呢?”
“在门外。”
俞轻寒扶着脑袋嘿嘿乐了一下,“你让她进来。”
保镖心想俞轻寒怕不是被砸傻了,怎么人家把她脑袋开了瓢她还能乐成这样,不过没表现出来,只是应了一声,退出病房去叫萧桐。
俞轻寒不顾医生怪异的目光,坐在病床上一个人乐,她乐的是没想到萧桐离开自己长进不少,以前多乖顺啊,现在那么粗的酒瓶子,二话不说就敢往自己脑袋上招呼,她也乐萧桐到底冲动,这下好了,俞轻寒原来还费心自己得用多大的功夫才能重新把萧桐弄回来,有了这一下,凭自己对萧桐的了解,她这回非得自己乖乖回来不可。
回来了,然后呢?俞轻寒没想过,她心里觉得自己爱的仍是莫夕原,虽然现在的莫夕原和她记忆里的有些偏差,但俞轻寒相信自己和莫夕原之间只是缺少磨合,磨久了自然就好了。
可她又放不下萧桐,她自己爱着莫夕原,想和莫夕原厮守到老,偏偏又想萧桐和从前那样爱自己,事事顺着她,事事以她为先。
她被萧桐惯坏了,所以她受不了萧桐不再以她为世界的中心,她甚至不敢相信萧桐的生命里竟然真的能没有自己。
萧桐被俞轻寒的保镖“请”进了病房,景行也想跟进去,可被保镖拦在了门外,只好作罢。
萧桐在外面的冷板凳上呆坐了一晚上,不说话,也不睡觉,保镖把她带到俞轻寒病床前,保镖搬了张凳子给她坐下,俞轻寒使了个眼色,让保镖和医生护士全部退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俞轻寒和萧桐两个人,房门咔哒一声带上,萧桐的脊背跟着抖了一下。
俞轻寒头上滑稽地缠着纱布,她看着萧桐,看萧桐乖乖坐在自己身边,满满的成就感。
“萧桐,我好疼啊。”俞轻寒按着头顶上的纱布,跟萧桐示弱,“萧桐,你那一下可真狠,我的头到现在还是晕的。”
萧桐坐在床边,弓着腰,双眼无神,没有一点反应。
“萧桐,我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连我哥都没这么打过我。”俞轻寒掀了辈子坐起来,笑着去握萧桐的手,“好么,我千里迢迢跑来见你,你二话不说先把我脑袋开了,萧桐,你本事见长啊。”
萧桐被蜜蜂蛰了似的缩回手,从椅子上跳起来,跳到墙边去。
俞轻寒的目光在萧桐身上逡巡,她的脸色黑了一些,不满地靠近萧桐一步。
萧桐呆滞地不看她,脚步无意识地跟着退后一步。
俞轻寒又进了一步,萧桐也退后一步。
直到萧桐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俞轻寒轻蔑地笑了一下,“继续退啊。萧桐,欲擒故纵啊,不得不说,这招真管用。”
俞轻寒又伸手去抓萧桐的手腕,萧桐还想继续退,可她已经被逼到墙角,再也没有退路,手腕被俞轻寒抓住,她抽搐了一下,嘴巴微微开合,似乎说了什么,俞轻寒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