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不会被发现,楚云仍旧心头一紧。
贺西宁抵着她轻声喊:“阿七……”
楚云万分不适应,推了推这人。
贺西宁忽地把她搂得紧紧的,小臂有力地箍着,楚云一惊,生怕弄出点动静被外面听到,她下意识把手撑在身后,借着窗外微弱的星光看着身上这人。贺西宁抬手捏起她的下巴,低过去啄了一口,又低声道:“怎么不说话?”
楚云懒得搭理,直接在她小臂上拧了一把。可贺西宁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轻笑了声,莫名带着点痞气。
两点多的时候,贺西宁回了隔壁房间,不敢在这边留下,毕竟刚过完年,大家都不忙,家里每天都有人早起,随时都有人起床出来,就怕被发现。
楚云有些乏累,都没力气把睡衣从地毯上捡起来,裹着被子就睡了,脑袋一挨枕头就睡到了天亮,翌日还是楚青过来敲门喊吃早饭。
楼下大家都起来了,贺西宁是全家第二个起来的,她正在给老爷子泡茶。
楚云穿的高领毛衣,她以前都不怎么穿高领,今儿倒是变了风格,都怪昨晚某人不节制,白皙的脖颈上干干净净,锁骨那里就比较惨烈,她刚刚照镜子时都吓了一跳,赶紧找高领毛衣穿上遮着,以免被看出什么。
“真是,昨晚熬夜做什么了,人家西宁都起得那么早,你这个当姨最后一个起。”楚母小声念叨,说了她一句。
楚云自知理亏,端起热滚滚的豆浆喝了口,不吭声,喝完才一一依次喊桌上的人。大概是昨晚凉到了,她嗓音有点干哑,听起来怪怪的,老爷子关切问:“感冒了?”
她连忙否认:“可能是昨天在外面吹多了冷风,只是有点不舒服。”
众人便没多问,只有贺西宁长眼一抬,一会儿眼皮子又低下,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现在两个人都特别注意,尤其是贺西宁,她比楚云更为敏锐,除了穿的,其它楚云给她买的东西一律不拿出来用,避免怀疑。其实就算她用也没什么,包括昨晚那条围巾,她大可说那是楚云给自己买的,但为了保险起见都隐瞒了,长辈对晚辈的好是有界限的,一旦超过了那根线,很容易就引起关注。
围巾挂在了楚云的脖子上,两人行事默契,故意做给嫂嫂看。
贺西宁是客人,目前还是楚家围绕的中心,所有人都对她很好,
包括两个小的,楚青更是拉着她出去见自己的朋友,年龄相仿更能交流,尤其是楚青这丫头鬼机灵,很会为人处世。
楚哲十分腼腆,三脚踹不出一个屁,他的性格像年轻时候的嫂嫂,一点没继承到楚天成的魄力,男孩子长成这种性格不是好事,显得扭扭捏捏的,楚家没一个像他这样。他似乎对贺西宁很有好感,有时候还偷偷瞧人家,楚云看在眼里不明说,只在贺西宁出去后,跟他讲:“你成天盯着西宁做什么?”
“没有,”楚哲一脸通红,连连否认,“没看她。”
哪能瞒得过楚云,她懒洋洋靠在沙发上,慢慢喝了杯水,轻飘飘说道:“她有喜欢的人了,你别多想。”
楚哲那小子立马面红耳赤,整个人都不好了,嘴皮子抖了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面前这位可是他姑姑,亲姑姑。
小男生脸皮薄,感情还没来得及萌芽就被楚云无情摁死在原地,他对贺西宁的想法就那样,得知人家有喜欢的人就彻底放弃了,又怂又没出息。
不过倒是给楚云省了不少功夫,她可不想自己的侄儿“芳心”暗许到自己的人身上,那是什么事儿啊。晚上入夜,她的占有欲少有地爆发了一回,让海棠花再次灿烂盛开,极尽诱惑。
一连几天都风平浪静,一直到初六楚家请客。
这次的宴席没在家里办,直接包的酒店,来的客人也比较多,兄妹俩站在门口迎接都站了快一个小时,比上一回请客的规模大多了。
贺西宁留在里面帮楚母招呼客人,其实就是到处走走,遇到来的客人就相互聊聊天。
周家的人来了,楚母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比看到谁都热情,她客客气气地过去喊人,聊得十分起劲儿。贺西宁这才注意到同行的人里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俊朗男人,男人估计三十岁上下,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模样周正英俊,一米八几,他很讲礼节,而且单独给楚家两个老的准备了礼物。
明显有备而来。
走了一个严宗旭,又来了一个。
贺西宁冷冷淡淡站在后面,听着他们说话。
楚云进来了,楚母忙拉着她介绍:“这个就是阿七,楚云,我女儿。”
周阿姨祥和地笑了笑,打招呼说:“阿七,好几年没见了,还记得我不?”
周家是北京土著,家庭条件只比楚家好,不会更差。
这阵势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楚云自觉能应付,只是当着贺西宁的面不大好,她潜意识里就想把贺西宁支开,但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先对周阿姨说:“怎么会不记得周阿姨,我以前还去你那里吃过饭呢。”
话说得真好听,哄得周阿姨眉开眼笑,周阿姨顺手就把俊朗男人拉过来给她介绍,还说:“你们以前见过的,记得吗,来我家吃饭那次见的。”
贺西宁候在一旁,沉默无声,眼神冷冷的,不再是普通那种调情似的吃味,而是以一种耐人寻味地目光审视着男人,眼里看不出敌视的味道,却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