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宁倒没多想,只问道:“充了多少钱?”
“一千多,”楚云说,用余光瞥了一眼,“最近老是要过去买东西,多充点方便。”
一千多不是小数目,去商场一般就买日用品什么的,这张卡怕是能用很久。
贺西宁手背上有伤,只是一道小口子,不过还是被眼尖的楚云瞧见了,她看见的时候愣了愣,下意识把贺西宁的手抓住,问道:“怎么弄的?”
贺西宁不着痕迹把手抽开了,“下午上课做实验,组里的人把杯子打破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楚云将信将疑地嘟囔,眉头微蹙,又把她的手拿起来看了看,可伤口却不像是被玻璃划的,倒像是在哪儿擦伤的,因为小口子不太齐整。
她怔了一瞬,当做没察觉,回房间找药给贺西宁擦擦伤口。贺西宁不大在意,只破了皮又没流血,而且也不痛,一两天就可以结痂,不是什么大问题。
楚云一晚上都没睡好,想着这人最近到底在做哪些兼职,但她又不敢去广场上看,怕撞见了伤到贺西宁的自尊心。她倒想直接打个一两万给贺西宁,让这人别这么辛苦,可想想还是算了,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大对方十四岁,楚云早做好了要照顾贺西宁的准备,然而实际上根本不用,这让她心里五味杂陈,心疼的同时也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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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要陪同周知敏去美国呆两三个月,之后视情况而定回不回来,周父周母亦会过去一阵子,不过周父下个星期就会回广州,有空才会去美国,毕竟家里还有生意,全走了谁来主持大局。
楚云和贺西宁去机场送他们。
周易看着贺西宁,又瞥了眼楚云,想说什么到底忍住了,他现在都自顾不暇,楚云的
私事他不愿意多管,都是成年人了,个人做的什么决定自己心里肯定衡量过,走前他叮嘱道:“保重,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联系。”
以为他说的是火锅店,楚云笑了笑,说道:“放心吧,店里的事情我都能处理,你在那边好好照顾知敏就行,有空就打个电话回来。”
周易没多说,最后看了看贺西宁。
他走了,以后火锅店的担子就全压在了楚云身上,基本的工作已经交接完,但楚云对市场啊什么的都不太熟悉,她压根不熟悉这些,在周易走后的一段时间简直辛苦。
回去的路上,她跟贺西宁说了点周易的事,反正就是读书时候的过往。
贺西宁不会吃周易的醋,问了几句周知敏的情况。
楚云其实挺想问问贺西宁做兼职的事,但忍住了,晚上她做了一桌子菜,第二天又去外面订牛奶,尽量在家里多照顾这人。
再一次周末,贺西宁依然去了广场那边,她不问,贺西宁也瞒着没说,反正大清早就出去了。楚云纠结了老半天,最终还是偷偷开车去看看,隔着大老远,就看见贺西宁和两个年纪相仿的女生在发传单,拉着过往的行人在介绍什么,应该是在给哪个店铺做宣传拉客。
楚云的生活一贯优渥,从来没做过这种兼职,她唯一一次打暑假工,还是老爷子托关系进的亲戚家的小公司当文秘,干了半个月嫌累就辞了。看着贺西宁跑来跑去还老是被别人拒绝,她心头挺不是滋味的,在远处看了会儿,怕被这人发现,又开车离开。
贺西宁下午四点多才回来,进了门就先回房间看书,加紧时间把学习任务做了,等到快做饭的时候又进厨房帮忙。
“我来就行,你先去看书,今晚买了卤煮,炒两个小菜就可以吃了。”楚云说,拧开水龙头洗青菜。
“你去洗衣服,我来做饭。”贺西宁把篮子拿过去,不让她碰冷水。
楚云抿抿唇,没有听她的话,而是接水淘米煮饭,一边问:“今天出去做了些什么?”
贺西宁头也没抬地回道:“找齐硕,他那里有点事。”
楚云手一顿,偏头瞅了一眼,眼睫垂了垂,“最近学习忙不忙,上次齐硕说你们十六周要做什么测试,好像要做一天。”
“后天做,就是当堂考试。”
她嗯了一声。
在外面跑了半天肯定很累,贺西宁晚上都没怎么折腾她。楚云把灯关了,腿不经意间碰到一小滩湿润,便往那边靠过去,贺西宁直接把她搂住,凑过来亲了亲她的下巴。
楚云给她掖了掖被子,抵着这人入睡。
兼职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往后的一段时间,贺西宁周末有时候也不会出去,楚云要去火锅店她就留在家里看书复习。
偶尔齐硕会过来吃饭,这小子的状态不错,为了不让家里两个老人家担心,他都不会在外面过夜。
距离汶川地震已经过去快半年,第一批遇难者名单还在继续公布中,可始终没有齐爸齐妈的消息传来,大家都清楚肯定是遇难了,但齐家至今不开丧不建衣冠冢,事实太残酷,办一场葬礼简直就是把伤口再次撕开。
齐硕知道贺西宁在外面做兼职,他还帮着圆谎,说最近跟贺西宁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事。楚云都不去深究,当
做毫不知情。
有两次她没刻意去看,只是偶然路过广场那边,都看见贺西宁在那里。这两周贺西宁没再去广场打工,不知道去了哪儿。
楚云不忍心,想问问具体的情况,但都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