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不止他们三个,还有其他人,楚云心都陡然一紧,不动声色地观察另外几位的反应,好在大家都没看到,正埋头各干各的事。
她暗暗瞥了贺西宁一眼,可这人若无其事地继续剥蒜,淡然从容。
菜是齐硕他们轮流炒的,楚云都没能帮上忙,本来她要上手,但齐硕不让,推她出去歇着。
她对贺西宁那些同学朋友很有好感,但因为年龄差,跟这群小孩子也没什么聊的,而且她一过去这些人就会非常拘谨,束手束脚的,所以她没往客厅走,而是去侧阳台收衣服。
距离吃饭还久,收完衣服她就在房间里呆着,结果没想到贺西宁突然进来。
这人是从侧门进来的,没让外面的人看见。
临近晚饭时间,天色有些昏暗,房间里没开灯,见到她突然进来,坐在床上翻手机的楚云一怔,下意识把手机锁屏放一边的床头柜上。
“不在外面跟他们聊天,进来做什么?”她问,话语有点生硬,但语气柔和,而且故意说得很小声。
贺西宁竟坐在了床边,“进来看看。”
楚云望了眼紧闭的另一道门,房间里依稀可以听见客厅传来的说笑声,门外的热闹衬得这里愈发安静隐秘。兴许是外面人太多,她有点不自在,即便关着门也莫名紧张,生怕谁会发现她俩在这里。
这些不过都是她自己心里有鬼,关了门谁能进得来,即便有人过来敲门,贺西宁也可以马上从侧门回自己那边,而且哪怕被看到在一个房间中呆着,别人都不会多想,在其他人眼里她俩就是正常的长辈晚辈关系。
她看着贺西宁,由于天色太暗沉,看不清对方的脸。贺西宁把被子拉起来,给她盖腿上,这一动作吓了楚云一跳,还以为是要做什么,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但背后就是床头,便退无可退。
把被子盖好,贺西宁抓住了她的右手手腕。
她的手腕暖热,贺西宁的手微凉,刺激得她一悸,只是这么一抓而已,却给了她一种诡异的禁忌感,总担心会有人过来,可一点没有要推开这人的意思,连挣都不挣一下。
贺西宁有意加重力道,抓她抓得很用力。
楚云浑身紧绷着。
昏暗之中,谁都没有开口的打算,就这般僵持不下。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不过不是朝着她这里来,而是去隔壁敲门。
隔壁房间根本没人。
楚云看着贺西宁,贺西宁全然没有要回去开门应答的打算,仍旧抓着她的手腕。楚云挣了挣,不想这人竟一下子将她拉过去,搂抱在怀里。
她没来得及防备,等闻到了淡淡的薄荷香,登时后背一紧,隔壁的敲门声又响了两下,甚至还叫了声贺西宁的名字,是齐硕。楚云无端端心悸,或许是有所顾忌,一个字都没敢说,她挣不出贺西宁的怀抱,被这人禁锢着。
她想推开贺西宁,可还没来得及抬手,耳廓上忽而一热。
身体
里像有一股乱窜的电流,刺激着她的神经,大概是糊涂了,她一下子抓住了贺西宁的衣角,呼吸一滞。
对方揽着她,吻了吻她的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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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齐硕过来,楚云也不至于紧张成那个样子,贺西宁只是过来解释她和眼镜斯文男的关系,然后不自禁做出这些事。
这一切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足以让楚云在悸动里走一遭。
那感觉无比古怪,她不排斥,只是认为贺西宁过于胡来。
贺西宁终于松手,轻手轻脚回到自己房间。她把灯打开,乍然的光亮刺得她闭了闭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桌子上立着一面镜子,她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面上没有一丝惊吓之色,反而跟院子墙角的海棠花一样艳,明动的双眼里满含的意味,自己看了都骤然一愣。
齐硕在喊吃饭。
贺西宁先从自己房间开门出去,走到桌子边帮忙摆碗。
齐硕好奇问:“你在房间里啊,刚刚叫半天都不应,在做什么呢?”
贺西宁神色淡淡,沉静平稳回道:“听歌戴了耳机,没听到。”
“楚姨呢?”齐硕又问。
贺西宁:“不知道。”
旁边有人说:“也在房间里,我去叫她。”
齐硕倒不在意,贺西宁一一将碗筷摆到对应的座位上,脸上的神情冷静而淡然。
由于人多,一顿丰盛的晚饭吃得欢欣愉快,楚云没跟贺西宁坐在一边,故意坐斜对面。一群小年轻很有朝气,说着说着就笑,相互打趣,楚云插不进话,全程就听着大家侃侃而谈。
吃完饭,大家帮着把碗洗了再走。
他们今晚要去城郊玩,应该会比较晚才回来,楚云叮嘱注意安全就行,送所有人到院子门口。
夜色寂寂,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便显得空荡荡的,洗完澡换睡衣睡裤,独自坐凉板上放碟片看,睡衣睡裤是新买的,洗了昨天才干,料子不错,穿着感觉很舒服。
现在已经不冷了,之前铺在凉板上的棉被毛毯早被洗干净收进柜子里放着,什么都不垫就坐在上面,等到快凌晨的时候难免会冷飕飕的。她不想动,坚持再看了十几分钟,把电视关了打算回房间睡觉。
看看时间,估计贺西宁还要一两个小时才会回来,她便随手拿了本《故事会》看,酝酿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