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条街的距离还是有那么远,楚云虽然不高但体重九十斤,这要换成一个成年男人,也不一定能一口气把她背出这么远
。
出租车上,贺西宁把她揽进怀里抱着,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又摸摸她的,真烫得不行。
这人话少,见楚云一直不睁眼,低低喊了声,说:“很难受?”
楚云睁眼,摇摇头,不想她担心。这时候她倒不顾忌两人之间应该保持距离了,反倒主动抵在贺西宁肩头,都快窝在对方颈间,姿势很亲昵。
司机心好,就是看到贺西宁背着楚云小跑才特意把车停她们面前,他打了圈方向盘,稍
微加快车速,问道:“生病了?”
贺西宁抬头,手还掌着楚云的腰,说:“感冒发烧。”
司机说:“哎哟,高烧吧这是。”
贺西宁点头。
“那我开快点,医院不远,很快就到了。”
大年初五,医院看病的人不算多,许多人都忌讳大过年的进医院,只要不是大病或者捱不住,一般初七以后才会来。
经检查,楚云高烧到39.8℃,烧到这种程度算严重的了,稍不注意就会引起各种并发症,她需要输液,而且还要做血常规。
贺西宁忙前忙后,照料她到下午太阳快落山。
医生没说让住院,到贺西宁坚持要住一晚,自掏腰包把医药费和住院费全缴清。
等到楚云差不多清醒,她出去买粥,回来后原本空的隔壁病床来了人。生病的那个是矮瘦的女生,照顾的那个则是短发,大概一米七,也是女的,不过年龄看起来稍大些。
楚云还以为两人是亲戚,但随即发现不对,双方太亲密了,亲密到需要喂饭那种地步。
短发那个很宠矮瘦女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天都黑下来了,对方看见她们这边放着葡萄,嘴馋,便说自己想吃,短发二话不说就出去买。
输完液不久,楚云正难受着,喝粥也喝不下,忽然见到矮瘦女生正在望着这边,问道:“要吃葡萄吗?”
女生有些不好意思,摇摇头:“不了,谢谢,她给我买去了。”
楚云没说什么,猜到两人可能的关系,识趣不问,让贺西宁去给自己接杯热水。
贺西宁前脚刚出去,那女生问:“她是你的谁?”
楚云愣愣,总觉得这问题怪怪的,朝门口望了眼贺西宁的背影,简短说道:“我亲戚。”
矮瘦女生哦哦两声,自顾自掖被角,她的手机铃响,应该是短发打的,她脸上立马浮现出笑容,一直“嗯”、“可以啊”……小女生样十足。
楚云往那边看了好几眼,心里有些复杂。
天底下谈恋爱的女孩子都一个样,百炼钢成绕指柔,柔情蜜意遮挡不住。
她从来没这样过,体会不到是何种感受。
人在生病的时候最容易多愁善感,就像现在这样,楚云以前从不会这么想,大概是发烧烧糊涂了,突然有点艳羡对方。
第28章 别乱说
贺西宁很快接水回来。
楚云喝了水困顿,倒床上就睡。
贺西宁租了张床睡病床旁,但陪护床睡着不舒服,加上灯光照着眼睛,很难睡得着。
旁边那两个女生忙来忙去,快十点终于忙完,她俩没有租陪护床,而是一起睡病床。
楚云其实已经快睡着了,只是那边在悄悄地说话,声音不大,听不清说的什么,但就是能听到。她翻身侧身,睁眼看向那边,借着窗外星光的洒落,依稀能看见两人把被子蒙过头,在被子里面亲密无间。
说话声没了,被子抖动了两下。
经历过这种爱情为天的年纪,楚云自然清楚她们在做什么,无非就是躲在里面亲嘴。她倒不排斥这种行为,人家开灯的时候也没做什么越距的事,现在关灯盖被子亲一下,也无可厚非。
不过真是奇怪,她应该不太能接受这样的行为的,毕竟是两个女的,可眼下竟觉得还行,也许是没影响到自己,不关己事。
贺西宁早合上眼,不知真睡还是假睡,她的唇色很好看,介于殷红与粉色之间,不涂口红也很有气色,唇形呈M状,薄唇,透着有两分性感。
老话有个说法,叫做薄唇薄情,嘴唇薄的人向来寡情寡意,阴狠,像捂不热的石头。整天催婚的楚母常告诫楚云,找男人不能找薄唇的,薄义无情,要不得。
楚云从来不认为这种说法正确,尤其是经历了这阵子,贺西宁挺好的,孝顺优秀,不是薄情的人。
胳膊有点麻,她小心翼翼地改为平躺,直到对面窸窸窣窣一阵,之后不再有任何动静,复闭上眼睛睡觉。
约莫凌晨时分,陪护床咯吱了一下,贺西宁动了动,彼时黑夜寂寂,病房里安静无比,楚云的被子没盖好,肩膀露在外面,她从暖和的厚被里伸出手,轻轻帮这人重新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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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很难睡懒觉,普通病床要像家里那样保持安静不太可能,大清早的,医生护士们全都忙碌起来,住院的病人们开始输液、检查,过道上的人来来往往。
楚云醒的时候贺西宁早就起了,对面那两个女生也起了。
短发那个正蹲在地上给另一个穿袜子穿鞋子,就差连衣服一起穿了。
她有点惊讶,恋爱中的人真的能低到尘埃里去,对方分明能动能跑的,还给穿袜子,像照顾两三岁的孩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