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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
    阮眠在回忆里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伪装之后的沉静淡然,“那他,我说陈屹,他家里人这么优秀,他有想过将来要做什么吗?”
    “有啊。”孟星阑想了下,“高一新生演讲的时候,他说他将来想当兵,男生嘛,不都有这种家国情怀的英雄主义,更何况他本身就属于军人世家。不过他现在有没有改变想法,我就不知道了。”
    后来话题被骤然乍响地铃声打断,阮眠也回过神,将报名表收进包里,打开抽屉的锁,从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翻开其中一页。
    上面写了两行字。
    ——2008/8/16。
    ——耳东陈,屹立浮图可摘星的屹。
    阮眠翻过新的一页,提笔写了几个字。
    ——2008/8/31。
    ——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慢热/文风基调问题,这本你们可能就不常能见到我在作话说(破)什(坏)么(气)了(氛)=v=
    校园篇幅占比暂定是二分之一/内容做了下调整,前文出现的化学有关现在都改为生物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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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章
    九月一号才是八中正式的开学日,结束军训的高一新生换掉廉价的军训服,穿上款式刻板的校服,和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一同站在操场上聆听校领导的讲话。
    全年级的校服都是一个色,一打眼看过去全是晃眼的白和淡雅的蓝,混在一起像是汪波澜不惊的海。
    操场以升旗台为界,往右依次是高二文科和高一新生,往左是高二理科和高三毕业班。
    阮眠站在高二理(1)的女生队伍中间。
    九月份的平城暑气未消,九十点钟的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她正闭着眼睛,透过眼皮感受阳光的温度,肩膀上猝不及防落下一点重量,人也被推着往前踉跄了下。
    枕着她肩膀的孟星阑跟着往前欠身,脑袋却始终没抬起来,声音带着困意,“他们还要说到什么时候啊,我好想回去睡觉……”
    “应该快了。”阮眠说。
    孟星阑吭吭唧唧的直起身,不太耐烦的样子。阮眠摸了摸口袋,从裤子口袋里找到一颗大白兔奶糖。
    “吃糖吗?”她扭头递糖,在几秒的时间里,飞快地瞥了眼班级男生队伍的末尾。
    陈屹侧着头和江让在说些什么,笑得有些晃眼。
    孟星阑没注意到阮眠的小动作,伸手接过糖,拆开吃进嘴里,还没嚼完,听见台上教导主任吴严说开学典礼到此结束,她忍不住抬起胳膊抻了个懒腰,声音拖的很长,“终于结束了。”
    说是按照班级顺序依次离场,但到最后还是乱成了一团,人流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往外走。
    孟星阑挽着阮眠的胳膊,朝着离她们最近的东门走去,“下节什么课?”
    “好像是化学课吧,我没太注意。”越靠近出口,人流挪动的速度就越慢,燥热的天,阮眠抬手抹掉了鼻尖上的汗珠。
    人流缓慢前行,等从操场出来,孟星阑又拉着阮眠去了学校里的小超市,“吃什么,我请客。”
    阮眠很客气的只拿了瓶水。
    孟星阑:“……”
    超市里人多,结账的时候阮眠先去了外面等孟星阑,校园里环绕着舒缓老旧的歌声。
    一首歌快要唱完,孟星阑才从超市里出来,右手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左手拿着两只雪糕。
    她走过来,递给阮眠一只,“给,陈屹请的。”
    “嗯?”阮眠手刚挨到雪糕的包装袋,指尖一片冰凉,心跳却如擂鼓般轰然,“什么?”
    “刚才在里面碰到他了。”孟星阑话说了一半,陈屹他们几个便从超市里走了出来。
    阮眠下意识攥紧了手,差点把手里的雪糕捏碎。
    陈屹并没有往这里看,胳膊搭着江让的肩膀往下走了几级台阶。
    反倒是走在最后戴着细边框眼镜的男生停下脚步往这里看了眼,声音温润如玉“孟星阑,你还不走?”
    “等会,你们先走吧。”孟星阑嘴里刚咬了口雪糕,牙齿被凉的打颤,声音也跟着变得含糊。
    梁熠然没多说,交代道:“中午跟我们一起吃饭。”
    “知道了。”
    四个人一前一后下了台阶,等到走远了看不见了,阮眠才从那种心跳失衡的不适感中挣脱出来,“走吧,我们也回去了。”
    回教室的路上,孟星阑和阮眠解释道:“刚才那个戴眼镜的是文科一班的梁熠然,我和他是邻居,认识很多年了。”
    “青梅竹马?”阮眠问。
    “差不多。”孟星阑更细致的说:“他和陈屹是高一同学,还有一个叫沈渝,就是刚才站在最底下的那个男生,他现在在我们隔壁二班。他、梁熠然、江让、陈屹,是他们高一那会玩得最好的四个人,现在估计也是。”
    阮眠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层联系,一时间除了惊讶便再无其他。
    孟星阑晃着手里的袋子,“你中午跟我一起去吃饭?反正你现在和陈屹是同桌,以后迟早要熟悉的。”
    “不了,中午周老师要找我说竞赛的事情。”
    “哎,好吧。”孟星阑的手背在不经意间擦过阮眠手里拿着的雪糕,提醒道:“你再不吃等会就要化完了。”
    阮眠回过神,拆开包装一看,虽然没化完但也吃不了几口了,她小心翼翼将剩下的部分拿出来,一口咬下去。
    又冰又甜。
    像是盛夏傍晚的凉风,让人意犹未尽。
    阮眠和陈屹同桌的那段时间,交流并不多,阮眠是有所克制,而陈屹则是不在意。
    国庆节来临之前,学校组织了一次月考,考试是按照当初高一期末的成绩排的考场。
    阮眠是转学生,在八中没有排名,周海把当初开学时她的摸底考成绩报了上去。
    周五下午的生物课,周海拿着分班表走进教室,“班长,把这个贴到教室后面。”
    坐在前排的女生起身接过分班表,拿上胶布径直走到教室后面。
    与此同时,周海又翻开旁边的文件夹,温声说:“这一次月考是你们开学以来第一次正式考试,希望大家都能够好好发挥,不要丢掉我们作为理科一班的脸。”
    “另外,国庆节结束之后就是校运动会,虽然我们是重点班,但我们也讲究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所以我也希望大家能够踊跃报名。”周海拿起一沓报名表,“来,体育委员把这个拿下去发给同学。”
    班长傅广思贴完分班表,还没回到位上坐下,又被体育委员林川抓着帮忙发报名表。
    阮眠拿到报名表,一目十行扫下来,最后提笔在五十米短跑和三千米长跑后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孟星阑转过身,问:“眠眠,你报了什么?”
    阮眠:“五十米和三千米。”
    孟星阑:“……”
    也在同一时刻,阮眠旁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地咳嗽声,她和孟星阑同时抬头看了过去。
    只见陈屹神情淡定的抬手擦掉唇边的水珠,拧上瓶盖,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孟星阑和他虽有交集,但关系不深,平常梁熠然不在的时候,她都不太敢和陈屹开玩笑。
    这会儿,她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默默收回视线,拿起阮眠的报名表确认过后,神情有些一言难尽,“三千米,你可真猛啊。”
    阮眠笑了声:“还好,我以前跑过比这还远的。”
    孟星阑说不出话了,握拳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阮眠没再多说,余光瞥见陈屹桌角残留的水珠,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
    等到下课后,孟星阑拉着阮眠去教室后面看考场。
    阮眠四门成绩加起来在一班排名倒数,在全校名次也不够高,排在第四十六考场,对比起重点班的学生来说,算是挺靠后的。
    不过她也没怎么在意,抬头看了下孟星阑的考场座位号之后,视线顺着往上,最后定格在第一行。
    这一行除了姓名陈屹二字有所不同,剩下的考号、考场以及座位号全都是数字1。
    第一考场和第四十六考场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阮眠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当天是九月最后一个星期五,八中惯例,靠近月底的那个星期五没有自习课。放学后,阮眠参加完大扫除,孟星阑带她去找了下考场的位置。
    孟星阑和陈屹同在第一考场,和阮眠所在的第四十六考场相距甚远,甚至不在同一栋教学楼。
    看完考场,两人去校外吃晚饭。
    孟星阑家不住在这块,但也离得不远,从平江西巷这一站坐车,也就只有两站路的距离。
    吃过晚饭,阮眠等她上了车,才转身朝巷子里走,路过李家的超市时,她进去买了两支笔。
    今天是李执在店里,阮眠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之前没开学那几天,她差不多一个星期能有五天都能看到他在店里。
    结完账,李执看到她身上的校服,主动搭话,“你也是八中的?”
    “嗯,这学期刚转过来。”阮眠站在柜台边上,手里把玩着刚刚找回来的硬币。
    “高二?”李执问。
    阮眠点了下头。
    李执“哦”了声,又问:“学文?”
    “不是,我学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