粪土有点困难,就算她舍得钱,也不舍得抛下这颗心——她不确定这颗心能不能持续到寿终正寝,但起码, 现在, 它是真实的。
辛懿抬手解开脖子上的项链,说也奇怪,在酒店时候死活解不开的扣子,这次顺顺当当就开了。
她捏着指环,轻轻将项链从中间穿了过去, 又重新系在颈子上。
细细的白金链子, 水滴坠子刚好垂在指环中间,俨然天作之合。
庄景安侧目, 刚好看见她正低头去看胸前的戒指, 眼神温柔, 手指像在抚摸绝世珍宝。
他勾起唇,一抹笑刚刚掀起。
辛懿忽然低着头出声:“戒指我只是代为保管, 求婚的事不作数。我俩的契约照旧履行……如果,到了分道扬镳的那天,你还想把它戴在我手指上, 如果我愿意让你戴上,到时候再说吧。”
庄景安看着她倔强的眉眼,没说话。
许久,直到辛懿自己抬眼偷看他,他才说:“我说过了,戒指是你的,你想怎么定义它就怎么定义,我无权过问。”
辛懿撇撇嘴,老狐狸!
“不过,”庄景安若无其事地说,“我的求婚作不作数就不归你管了。很抱歉,我没有撤回求婚的打算。”
辛懿说不过他,气鼓鼓地转头去看窗外。忽然,手背一暖,她回头,只见某人单手覆盖在她手背。
“刚刚给你说的故事,还想听下文吗?”
辛懿立刻孩子气地追问:“后来呢,后来刑警有没有康复?她妻子有没有重新出道?”
庄景安微笑:“没有重新出道,但是她一直悉心教导他们的孩子,从乐理到钢琴技巧,一样不落。”
“他们开心吗?两个人都没有能完成自己的理想。”
“每天睁眼醒来,能看到最爱的人的睡颜。每晚临睡之前,孩子会给爸妈弹一首晚安曲。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开不开心?”
辛懿忽然想起同床共枕的日子里,清晨醒来时,总看见他半倚在床头手机拿着本子写写画画。他明明早就醒了,大概怕起身惊动了她,每每都要等她自然醒,他才起身。
每天睁眼,看见他在,那种安心,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她原以为,那是只有金钱才能带来的安全感。
“……是另一种开心吧。”她轻声说,“大概就像原本想吃川辣火锅,结果恋人烹了一桌海鲜。虽然不是原本想要的,但也很满足。”
庄景安低笑出声:“有你这么比喻的……难道又饿了?”
“什么叫‘又’?我下场之后粒米未沾,还喝了酒,这会儿肚子咕咕直叫……不信你听!”
“没能喂饱你,是我的失职。”
辛懿一愣,总觉这话怪怪的……
等回过味儿来,顿时反手抓起他的手,朝着手背就是一口。
松开嘴,两排整齐的牙印。
她看着战利品,心满意足。
他看着她雨过天晴的侧脸,嘴角微扬。
*
十强晋级赛被安排在半个月后,而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五十名选手训练,录歌,拍宣传片和形象照,忙得脚不沾地。
可辛懿甘之如饴。
这种与音乐为伍的感觉简直是她的毕生梦想。
尽管跟金悦抬头不见低头见,看着她日复一日地在人前维持清纯小白莲的人设,辛懿选择视而不见。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只要别来她窝里夺食,她就不打算多事。
何况,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不止金悦……还有种某位德高望重的制作人先生。
看得出来,整个《寻歌》节目组对庄景安是尊崇的。
当然,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作为最大唱片公司的负责人之一,又是节目的主办方代表,决定了整个节目的大方向。
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作为作曲人的庄景安,他的作品几乎被大多数参赛选手有意无意地演绎过——在这个靠脸吃饭,依实力说话的年代里,庄先生简直战力bào表。
当选手们或崇拜,或狂热地向庄景安请教的时候,辛懿总是不远不近地看着他。
庄景安总能从人群中捕捉到她的视线,可等他看过来,她又像小动物似的机灵地逃走了。
总的来说,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