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学外语,明明能好好学,却偏要一张口就呜啦呜啦乱说一通。
还翻着书爬到段汀栖面前说:“妈妈,你要是没点儿口音,人家都不觉着你有趣。”
“说什么呢宝贝?”段汀栖低下头看她。
余容目光在书架上巡梭了一圈,轻松翻上木架换了本《霸道总裁之王妃么么哒》,开口道:“你想想,你跟外国人说话的时候,歪果仁要是说的字正腔圆,你还觉着他有趣吗。”
段汀栖随手没收了她新抽出来的书,收拾起类似品压到箱底,但心里竟然觉着她说得很有道理。
余棠不由分说地上前,把没有原则的小段总兜走了,解开余容的小辫子说:“各退一步,别的几门语言你都可以呜啦乱说,英语好好学。”
余容双手背在身后,冲余棠细细提了提眉梢,可能想了一下不亏,于是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一副小机灵的样子。
余棠笑着给她洗了澡,把她搂到床上哄睡了,余容本来还老睁着眼睛不睡,最后还是余棠告诉她明天一帮人要来家里聚餐,要早起,才环着余棠脖子说了声“妈妈晚安”,乖乖闭上了眼睛。
确实是一月一聚,这个月轮到她们家,某个叫宋端的女士因为很生气,大家邀请了很久才迟迟过来。
余容并没急着下去,而是趴在桌上看了会儿花豆。
她老喜欢对着猫蔚蓝色的眼睛,说里面有个宇宙。
余棠也跟女儿趴桌沿看了一会儿:“那花豆不是有两个宇宙。”
余容可爱地转头看她,好像在想什么。
余棠从身后搂着她说:“它喜欢你,才会看你,而它看着你的时候,你就是它的全宇宙。”
结果余容没说话地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后,跑下楼站在宋小舟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是你的宇宙。”
满屋霎时寂静了下来。
刚转过楼梯拐角的余棠:“……”
余容还举一反三,凝视着宋小舟眼睛里的自己的倒影:“你也是我的全宇宙。”
宋端简直难以置信:“???”
……
于是又一次,好好的聚餐演变为了道歉上门——其实这次,宝贝好像也没什么大错,至少余棠是这么觉着的。
除了她和段汀栖披着月光回家的时候,女儿又不安分地搁门框上倒挂,从黑灯瞎火中露出个小脑袋着看她们。
段汀栖伸手,把人接了下来,先亲了亲小脸,才转头问余棠:“你小时候也这样吗?”
余棠想了想,嗯了声。
其实她不这样,但要是不这么说,女儿估计又要吃挂落。
果然,段汀栖听完后眨了眨眼,本来挑起的眉也顺了个平滑的弧度:“真可爱。”
余棠:“……”
爱情使人盲目,爱情使人是非不分,爱……
她还没想完,又一次被安上一口黑锅按到了床上。
…………
但是这次可能是有个小捣蛋鬼在隔壁拆家,余棠腰软了半截儿后,拖着另半截儿过去跟她讲睡前故事。
可余容这个小姑娘她很灵性,你有时候不讲她不肯睡,有时候想陪她多说会儿话,她又咕噜闭眼,给你一个背影,大半夜的时候,又偷偷爬上她和段汀栖的床,睡到她俩儿中间。
好像是故意的,古灵精怪。
这次余棠就着故事喝了三杯水,那亮亮的眼睛还是大大地睁着,无辜看着她。
段汀栖踱步过来,指着她的位置说:“换我来,故事我很会讲。”
余棠往旁边挪了挪,心累地环着人,把脸贴到她背上。
谁知段汀栖一开口就是:“从前有一只姓灰的狼,它到了晚上看谁不睡就吃睡。”
余棠:“……”
余容:“……”
宋端家的睡前故事都是“晚安我的睡美人”这种画风,到了小段总这儿,就成了这样。
段汀栖继续对着书胡编乱造:“这只狼十年前被一个姓段的大侠用剑制服了,还用阵法把它关了起来,但阵法只能维持十年,而今晚,是它重新出来的日子。”
余容一咕噜爬起来,确认地看了眼段汀栖手中的故事书,发现自己跟她好像看到的不是一套文字和故事,不由被忽悠地半真半假端详着段汀栖的脸问:“……那狼不能出森林吧妈妈?”
“当然不能。”段汀栖像模像样地翻了一页书,“但狼会变身啊,变身后就是头顶青灯游火的小鬼,耳朵灵敏,听到哪里在说话就会来到哪里……”
余棠飞速躺下身,盖上眼睛:“你走吧妈妈我睡着了。”
段汀栖用书挡着脸,嘴角细微勾勾,关掉灯:“不行啊宝贝,我还没讲完——你接着听,那狼来吃人的时候,眼睛像两个绿灯笼一样……”
悄无声息卧在了小桌上的花豆眼睛在黑暗中恰好散发出幽幽的绿光。
“……”余容一蒙眼睛,哧溜滑进了被子里。
只有在忽悠女儿的时候,才能够体会到童话乐趣的小段总越骗越来劲,清清嗓子:“你这会儿有没有听到声音宝贝?如果听到了的话,说明它离你已经越来越……”
余棠在她背上笑了好半天,适可而止地从背后把人兜走了。
这个姓段的人越活越小,把女儿玩儿够了,回卧室自己在床上二踢脚。
但有些人啊,她今天开心,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