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棠却说:“刚准备联系你,跟我去一趟川岚山?”
江鲤:“……?”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还没上车,余棠就忽然有些想段汀栖,大概是之前已经将近半年,都没怎么分开过了。
她想了想,扶着车门说:“川岚山有一种拇指头大小的玫瑰花,按丛生的,有一种奇特诡异的可爱,跟宋朝时扬州的琼花一样,在别的地方都移不活,但是我最近好好学怎么养了——回来送你。”
段汀栖搂着她眉开眼笑:“我家宝贝儿好不容易浪漫一次,人还没动身,底儿先漏完了,这么一说,惊喜都没了。”
余棠眼尾的桃花又生了出来,凑近她吻了一会儿:“小心一点。”
“快把这话自己默念三遍。”段汀栖柔和地把她捞进怀里,又整了整衣领,才抵着她的鼻子说:“这次没我兜着了,自己留点心,别莽莽撞撞的,川岚山彻底扫清需要一段时间,我快的话就去接你。”
应该快不了,宋辙并不好抓。
不过余棠没说什么,给她把衬衣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后,上了车,接上江鲤,开向了川岚山。
而段汀栖反着开向了南边,根据董铭宵早做的准备,宋辙现在只有孤身一人,跑到了南边,可能是想从海上出国。
三天后,吴越和那天其余三个警察的骨灰被家属领回了家,低调入了公墓,当天去送花的人只是一小部分,因为属于他们的追悼会还要等到案子全部进入尾声后再开。
一个礼拜后,根据孟渡招认的详细口供,缉毒警开始大范围进川岚山清扫,许多藏建在山川地下的大型制毒工厂逐渐显露面目,被接连端掉。
但问题是——基地和工厂是死的,人是活的,余霜始终都不见人影。
“单独的个体靠脚当然可能溜走,但只要人多和但凡有交通工具,就一定会引起我们的注意,不光是人员封锁,我们的无人机侦查和路口封锁这段时间都提到了最高级别,他们出去反而很容易会迅速暴露。”
江鲤看了眼墙上的地图:“所以人呢?这片山脉能藏人的旮旯可太多了,我们到底从哪儿刨人?而且她们要是在哪个山洞里面藏了十年八年的物资,我们也在这儿屯十年八年?”
负责抓捕这个毒枭团伙里主要头目的支队长心焦地在临时指挥帐篷里来回走了几圈,为了就近指挥,这处海拔两千米的盘口平时没有人居住,只能搭帐篷。
余棠目光也扫着地图上那些分支山脉的名称和立体图像,没有说话,低头喝了口水。
“我说,姐妹……”江鲤瞥了眼屋内开会商量办法的人,凑近小声问:“你真的是来帮忙抓人的,不是来公费旅游顺便放水的?”
“我想旅游需要公费吗?”余棠低头剥了一颗糖。
江鲤:“……”
“而且我不放水,也不一定能抓住她。”余棠认真说:“她真的不是省油的灯。”
江鲤:“……那我怎么看你还偷偷养开花了呢?!”
余棠嘴边忽然泛起了一点不明显的笑,把糖喂进嘴里后,就转身出了帐篷,低头发了几条消息。
对面暂时没回,余棠也不急,收起手机,又下了山,开始跟周围村子里的人聊天唠嗑。
余霜曾经冒充她跟李家二老那些人接触聊天,她现在也反过来冒充个不停。
这两姐妹,都跟鬼一样。
两个小时后,段汀栖才从福建的一处老客家土楼里出来,四处走了几个地方,等信号稳定后,才把一直转着圈的消息回了出去。
宋辙已经跑了十天了,这个人狡诈若狐,他行进的速度其实不快,并不一味赶时间,但你往往追上他踪迹的时候,他转眼就能消失在你眼皮子底下。并且行进的路线类似于走三步退两步,完全随机和随心所欲,就在偌大的几个省内绕着圈,虽不悠闲,也不狼狈。
除此之外,他还会布置机关奇巧,好几次让追在路上的汽车或者追进屋的人都差点找道上了天。段汀栖研究过这些机关,也问过还拘在棣花的宋端,据宋端说:“全是宋辙曾经自己设计制作过的微缩放大版。”
这人真的是一个天才,最主要的是,他竟然对易容也非常在行,手法还十分精湛,有一次董铭宵跟他擦肩而过,他就混在一个商场表演团里,扮演湿婆业舞,头套甚至被掀开看过,也完全没被认出来。
董铭宵之后差点把肠子悔青,段汀栖却务实地安慰他:“你当时认出来也没用,他一招左青龙,右白虎,就能把你打成二百五。”
董铭宵好气:“……”
段汀栖嫣然一笑,似乎不急,也不知道是在等着这只狐狸把花招耍完,还是单纯感兴趣他还有多少能耐。
接连跟难民一样跑了一个月,每次追到茶都凉了后,他们终于把人差点堵在一间房里。
可宋辙似乎仍然不太狼狈,因为他在桌子上——还留了一个盒子。
段汀栖挑眉扫了几眼,刚准备上手,董铭宵忽然谨慎地把她拽到了一旁,接着安排了专家上前。
专家谨慎地戴上手套,各种扫描后,轻轻一拨锁扣……立马忽然炸出了一个会唱歌的小丑。
董铭宵:“???”
现场所有人都神经绷紧了两分钟后……什么都没发生,里面拆出来了一个精美的蝴蝶结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