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汀栖沉默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用自己送林西陵的咖啡机接了一杯咖啡:“反正知道的比你多。”
江鲤:“……”
余棠悄然从小段总看似和缓的脸上收回视线,心力交瘁地撑了下额头,也对江鲤摆手:“你滚吧。”
江鲤:“……”
这些纸糊的假姐妹!
段汀栖装神诡秘地笑了一下后,没搭理现行的挑拨怪,捞起包好手的余棠起身,走之前在林西陵身边留了两个人。
林西陵扫过一眼,没有大惊小怪,只是擦着手问:“晚上不会也要跟着我进家门吧?”
“要么你买三室一厅干什么,空着也是空着。”段汀栖牵起余棠就走,“好心温柔的林医生,就给他们安排个厕所住吧。”
两个保镖:“……”
“另外为了节省资源,请你今晚邀请卢为也去你家睡。”段汀栖忽然又转身眨了下眼。
林西陵:“……”
其实住不住没关系,主要是让孟渡知道,他没有机会。
林西陵走出门,插着兜提醒:“明天过来换药。”
没人回话,连人影都没了。
明天能不能来换药不知道,但孟渡今晚一定睡不着。
一天没有拿回余霁的骨灰,他就一天闭不上眼,一秒没有拿到,他就连水都咽不下去。
跨过二月的最后一天,就立春了。
余棠和段汀栖在这段关键的时间竟然神秘地不见了踪影,又不知道跑哪儿干嘛去了,就好像是好好儿的决战时刻,却吧唧按了个暂停。
江鲤抓心挠肝儿,跑去问了宋端:“hello?你知不知道她们干嘛去了,给我透露一点?”
“学拆弹去了,不早了,再见。”
宋端大概是嫌她吃蓝莓像猪吃草,所以还没等江鲤屁股坐热,就又脸色冷淡地把她赶了出去。
江鲤:“……”什么东西?
另一边的警方,也对川岚山进行了大范围的谨慎摸点和二十四小时布防。可根据消息,这段时间孟渡的毒品出货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明明他们的封锁并没有漏洞,一群跟毒贩斗智斗勇的警方人员心力交瘁。
立春的第一天,凌晨三点的时候,川岚山盘口的一处山坳忽然火光大亮,车声震天——
似乎是孟渡终于忍不住,要亲自带领人手强硬往外冲了!
现场紧急调动的无人机设备开始漫天盘旋,很快通过图像反馈,似乎在一辆吉普车内锁定了他的侧影。
“好!”现场指挥的领导顿时拍板:“立刻调动人手,不能活捉就现场狙击掉,这个毒瘤不能再留!”
可在层层密集枪声的掩护下,一辆普普通通的黑色轿车却幽灵似的穿出了山线,在连绵起伏的夜色之中,悄无声息地开向了棣花的方向。
半夜的时候,宋端翻了个身,轻轻起身,无声推开门走进了卧室。
孟羡舒侧趴在床边,眉头蹙得很深,这段时间睡得都不是很好。
宋端轻轻蹲下身,看了她一会儿后,悄然翻身出去,在彻夜经营的花店买了支栀子花,插进花瓶,摆在了她的床头。
听说这个品种的栀子花能助眠,让人睡得香。
又静静低头看了一会儿后,宋端轻轻摸了下孟羡舒的脑袋,无声退了出去。
天色快亮起来的时候,一路悄无声息从川岚山过来的孟渡轻轻一跃,翻墙进入了清冷的叶宅。
可是在他脚步还没有站稳的时候——余棠和段汀栖随之从墙角拐了出来。
孟渡顿时原地顿住,抿唇看向了她们两个。
天色有些阴,在入春之后的第一天隐隐倒起了春寒,风吹雪花扑面,竟然有些冥冥之中的应景。
余棠的目光静静落在了孟渡脸上。
这一天终于来了——
有些债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第117章 臭皮膏药
十年了,院子里的花没了,路荒了,充满人气的热闹屋子也变成了弃宅,以往的晨起喧嚣和深夜灯火全都泯灭在了一场大火里。
过去很多年,余棠都不敢回这里,今天蓦地抬头望过四周后,才似乎看到了曾经浓墨重彩过的鲜活。
她默不作声地往前几步,站在那株已经冒芽的海棠花前,低头轻轻摸了下。
孟渡只带了四个人,和他一样,脸上这会儿冷漠地没有任何表情,脖子上却挂着加特林冲/锋枪,仿佛他的四条臂膀。
江鲤也大喇喇坐在了另一侧的墙上,很硬核地穿上了背带牛仔裤,一副随时准备大打出手的样子。
孟渡面不改色地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记得你小时候厌恶练功,却喜欢向我讨教阵法,怎么,今天也要来充个数凑热闹?”
江鲤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留给自己的,有些“荣幸”地谦虚道:“有些狗屎谁沾谁倒霉,我早就扔进地里沤肥了,今天这叫新社会的光三角一带一路阵型谢谢。”
孟渡没搭理她的不着调,目光看向了另一边的墙,另一边墙上的人却没看她,而是翻上去后,坐下问江鲤:“现在呢,什么阵型?”
江鲤冲她挤眉弄眼:“现在叫四合一麻将局。”
孟渡无视她们的胸有成竹,直接转向了余棠,认真说:“还给我。”
他身后四个以标准姿势端着枪的人微微一动,整齐划一地抬将枪口转了出去……可是下一秒,四个小拇指的指头轻飘飘地同时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