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开始转动,镜头俯拍后推近。
阿木尔去找娜仁托娅,可是娜仁托娅忙着学习汉话,敷衍地把他驱逐出帐,这是阿穆尔第一次吃到闭门羹。
他生气地找到乌恩,想让手下去揍一顿孟暄,可是乌恩竟然和一群孩童坐在岸边,听着孟暄授课。
他气呼呼地去阿爹的大帐,说了此事。他未来的子民,已经不再敬重他了!他们更听孟暄的话!
巴特也有同样的忧虑,他现在还是维塔族的王,可是这些人已经开始听一个外来者的话了,这让他与神俱来的威严再次显出余怒,说:“阿木尔,杀了他。”
阿木尔愣了:“为什么我要杀了他?”
“你带进来的,就应该由你亲自杀了他。”巴特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眼里闪烁着锋芒,“管他是什么人,我们维塔族只能有我们做主,杀了他,所有人都将重新敬爱你,你依旧是他们最佩服的人。你马上十八岁了,血祭仪式快到了。”
血祭仪式,以人血祭天地。
阿木尔失魂落魄地走到河边,把玩着巴特交给他的弯刀,举到头顶,看着圆月,似乎能月亮割下来一般,很轻松。
杀人,也很轻松。
只要杀了孟暄,他就能重新得到子民们的喜爱,他的血祭仪式也可以完成,然后娶娜仁托娅,统领维塔族,子子孙孙都将如此繁衍生存。
他将刀别在身上,四处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孟暄。回到自己的大帐,却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块竹简,上面写着一行维塔语,旁边还有对应的汉话:
阿木尔,我晚些回来——你的朋友,孟暄。
朋友?
阿木尔将竹简攥紧,捏在手心里,揣进怀里跑出了部落,在上次他和孟暄待过的山林里过了一夜。
第二日,他拎着一头血淋淋的鹿回去,站在河边,看着浑身是血的自己,突然想到了某个很爱干净的男人。
男人明明很怕血,又很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拭着鲜血。
这时,后方响起男人的声音:“阿木尔,你昨晚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
阿木尔头也不回地跑向自己的马,飞奔上去,冲出部落,漫无目的地遛马,从未觉得身上的刀有如此沉重。
正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见巴特带着几个老手下骑着马走近,问:“你们要去哪?”
巴特说:“昨夜嘎哈族人邀请我去说事,是和孟朝有关的事。”
阿木尔一听,调转马的方向,跟着他们一起去往嘎哈族。血祭,只要是人都可以,嘎哈族人最适合不过了,他们的血可比孟暄的有力量!
巴特没有阻止,他也是时候带着阿木尔去和嘎哈族正式打交道了。
一群人赶了大半天的路,终于到了嘎哈族,嘎哈族领土比他们小一点。
嘎哈族的王领他们进大帐,帐中坐着一位妙龄女子,年纪和娜仁托娅差不多,模样比娜仁托娅还好看,只是性子不似那般活泼。
这是嘎哈王的幼女,见他们进来,便低着头走了出去,经过阿木尔时,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两位王开始交谈,阿木尔这才知道最近嘎哈族发生的事。这里是维塔族的东边,距离孟朝更近,听说两个月前有孟朝的人前来送信,希望嘎哈族学习汉族文化。
可是嘎哈族并没有接受,这就像是有意刨去他们的根一样。
然而有位大将却蠢蠢欲动,私自联合了不少子民学习汉族文化。
嘎哈王知道后,便将这位大将给杀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子民偷偷溜了出去,将这事传了出去,传到孟朝。孟朝将派行军前来强制汉化,如若不从,一场大仗难以避免。
嘎哈王眼下便是邀请维塔族一同作战。
巴特和他聊了一阵,没有直接答应。虽说他们是打猎好手,可从未与真正的军队交过手,听说那些军人有更厉害的武器,可以将维塔族夷为平地。
谈判持续了几天,几人住了下来。阿木尔每天听着他们的争吵声。
这日他溜出去,遇见嘎哈王的幼女,女孩说她想去孟朝看看,听那位被杀的将军说京城是个好地方,可以不用每日上山打猎,女人也可以去私塾学习,还有很多漂亮的衣服,生活得好极了。
“阿木尔,我不敢跟父亲说,我怕他也要杀我。”
阿木尔被她说得动心,这段时间接触到孟暄,他就时不时在想难道孟朝人都似这般人物吗?手无寸铁又活得幸福?
当晚,阿木尔带着女孩骑上马,打算一起去孟朝京城看看。
两人刚离开不久,突然听见一声整齐划一的步伐声向嘎哈族走去,还有武器碰撞的声音。
女孩赶紧让阿木尔停下,回头张望,见嘎哈族生起了大火,惊吓得哭了出来:“阿木尔!快回去!肯定是他们的军队来了!”
阿木尔骑着马狂奔回去,但他不敢贸然进族,只立在远处的山头,嘎哈族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外围围了几圈穿着盔甲的军人,手里持枪盾,斩杀着无数想跑出去的子民。
“不!阿爹!!!”女孩崩溃地哭了出来,下马径自跑回自己的部落。
阿木尔鞭子一挥,想去将人追回来,却见自己的父亲狼狈地从旁边的草丛里跑了出来。
巴特:“太好了,阿木尔你竟然还活着,快,我们得回去了。”
巴特谈判失败,刚带着自己的人离开嘎哈族,就见前面有军队来袭,忙从小路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