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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寻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江轻寒毛直竖。
    演员们换装做造型的期间,江轻走到导演组去逛了逛,和导演聊了几句天。
    《旧人》电影时长156分钟,导演组将情节浓缩在20分钟,选取了几个经典桥段为重要戏份,然后配合着道具延伸时间线。
    苏鸿儒经过,也加入了进来,笑问:“怎么样,江轻,想不想自己上去演一下?”
    江轻摆摆手:“不了不了,我再也不是那个六岁小孩了。”
    “哈哈哈,你可以演别的角色嘛。”
    “还是算了,它就这么存放在我的记忆里,挺好,不想去消费它的情怀了。”江轻说。
    苏鸿儒安静片刻,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头:“好样的,我也希望能做出有这么一部作品,被观众喜欢,被演员珍视。”
    “苏老师你还年轻,还没到最佳年纪呢。导戏啊,越老越有味道,看遍人间百态,才能拍得出更直击人心的作品。”
    “你可真会安慰人哈哈哈!”苏鸿儒笑了起来,一个劲地拍他的肩膀。
    “不是我说的,是郭明笙老爷子说的。”江轻笑,“这句话送给你,期待你做出更好的作品。”
    “好好,我尽力。”苏鸿儒拉着他走到角落,压低了声音,“有件事我想跟你道个歉,一开始我并不喜欢你,因为你当众批评于浩歌的事。”
    江轻了然:“是我太莽撞了。”
    “不,是我以偏概全了。我和他同是导演,要我估计也受不了这个气。你呀,是有点虎了,你那么一闹,好多导演都忌惮你啊。”
    “我知道。”江轻自嘲地笑了笑。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还挺喜欢你的。”苏鸿儒又拍了拍他的肩,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刚一张嘴,后面的导演突然喊了一声:“苏老师,江轻,准备录制了。”
    “好。”江轻应了一声,又看向苏鸿儒,“苏老师还有事吗?”
    “没,有空我再找你好好聊聊,务必空出时间给我啊。”
    “没问题,我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
    观众们已坐好,演员就绪。
    今晚是最后的录制,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共同观看这一出大戏。
    随着大幕拉起,舞台响起《旧人》凄美的主题歌。随着“咔哒”一声,歌声戛然而止。
    舞台中央出现一位年轻貌美的女生,她穿着西式小洋裙,烫着最时髦的卷发,手按着留声机,对着场上正在跳舞的男男女女,俏皮可爱地说:“这曲子不好听,我们换一个舞曲吧。”
    她换好曲子后,像只精灵一样穿梭在舞场中央,舞姿灵动,惹人喜爱。
    扮演者是温嘉欣的组员,她扮演的是双胞胎妹妹。
    范伶和范俐是一对双胞胎,上海有名的名媛姐妹花。
    姐姐成熟稳重偏爱舞文弄墨,有江南才女之称。
    妹妹活泼俏皮,是位交际花,风靡上海滩。
    十九岁,姐姐范伶出国留学,妹妹送她到渡口,两人盘算着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没料到这一别就是几十年。
    战争打响,妹妹范俐跟着一家人投靠东北的亲戚,结果中途走散没了依靠。
    几经周折终于和亲戚书信联系上,结果对方告知她,家人乘坐的那辆火车被炸毁。
    走投无路之际,她被一位富家少爷解救,与之成婚。
    婚后丈夫的劣性暴露出来,无知、粗鲁、暴躁,但是却疼她。
    她的大小姐脾气虽然遭婆婆厌恶,但是却有丈夫护着。
    这样过了几年,夫家听到土改的风声,下狠心将所有产业全部分了出去,彻底成为贫农,而幸免于一难。
    从小锦衣玉食的范俐开始了劳动生活,起初她抱怨、哭泣,怀念当年上海洋场的奢靡生活,但是哭完还得继续劳作。
    就这样,在日积月累中,她忘记了曼妙的舞步,只记得挥舞锄头时该如何省力,盘算着庄稼和工分,惦记着家人的口粮和孩子们的学业。
    当她身材开始走样,如瓷如玉的肌肤变得与土地颜色越发接近,眼角布上皱纹后,她时常在坐在苞米地里,和孩子们念叨着要读书,要像她们的姨一样有出息,出国留学去,获得美满的人生。
    她所羡慕的姐姐范伶确实过得不错,留学后和一个洋人结了婚,但因文化底蕴不同,两年后就离了婚。
    想回国的时候,国内发生了战乱,亲戚联系不上,只有一个妹妹写信劝她暂时不要回国。
    之后她和一位华裔上司结婚,两人如胶似漆,一起谈论风月。
    她还写了一本书,将两人的爱情故事记录了下来,受国外文化影响,小说里大胆地记录了他们的性.事,此书还获了一个奖项。
    两人一直没有要孩子,夫妻二人认为孩子不过是性.爱的结果,既然已经在性.爱中得到快乐,就不需要再得到附加的后果。
    两人一直随心所欲快乐地生活着,直到她的婆婆重病,丈夫事业受挫。再加上国内停战,和平终于到来,两人决定回国发展。
    婆婆唯一的遗愿便是抱上孙子,夫妻二人经过长久的争吵后,终于还是生下了一个男孩。
    婆婆辞世后,范伶在当地做了一名高中老师。和多年不见的妹妹书信联也系上了,因为孩子才满月不便外出,便约好年底一起过年。
    然而一场意想不到的灾难爆发了,她的家被抄,所有保存的诗集小说全部被烧毁。那本获奖的小说被公开展示,唾沫吐了她一脸,“荡.妇”之名屈辱地挂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