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两人甜蜜的过去,又想起昨晚昔日恋人对他的冷淡,何祺阳吊了一个晚上的情绪千回百转,指尖忍不住用力....
“何总?”徐颖没抽出名片,奇怪看向对面的人。
“抱歉。”何祺阳松开手,重新挂上微笑。所以他才一天都等不了,急急赶来想见喻临谦一面。如今他的事业有所起色,父亲对他的婚事也松了口.....他不用再迫不得己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既然两人曾经那么相爱过,那么一定能重新开始!
徐颖看了何祺阳一眼,按捺住疑惑,双手接过名片,确认了何祺阳的身份,她客气笑道:“那何总稍等,我打个电话向领导汇报。您可以在会客厅稍作休息。”
“小张,来一下。”徐颖点了点耳边的蓝牙对讲机,说:“何总,您是喜欢咖啡还是茶?”
“不用了。”何祺阳微微摇头,语气平和完全看不出内心的急切。他收回名片随手塞进兜里,“我就在这等吧。”
“.......这??”
何祺阳推了推镜架,往边上一站,笑道:“应该不用多长时间,我站这不会影响你工作吧?”
“何总说哪的话,当然不会。”徐颖带笑回应,告诉接待不用来了,便回到电话机前。
何祺阳站在一旁眼也不眨看着徐颖按下电话键,放在身侧的手指情不自禁握成拳........
内线电话还没转接到总裁秘书办,一个极其欠揍的声音贱兮兮在何祺阳身后响起:
“哟,这不是我们何大少吗,终于舍得从A国回来了?怎么回来也不通知通知兄弟几个啊,兄弟们还想着给你接风洗尘呢。”
因为午休本来没什么人的大堂里走进两个人,其中身材更为高大的男人穿着深色长款风衣,仅仅比头皮高出几毫米的寸头下硬朗冷漠的五官更显凛冽,像是裹挟着瑟瑟寒风移动,即便打着暖气,周遭温度也下降了好几度。
再细看,男人左手提着一个与他本人非常不搭的粉色保温盒,样式老旧但因为主人保护的好,外观像新的一样。明明是如此矛盾,但又有种另类的和谐,给男人增添了些许人气。
而稍矮的那个,一看那脸上的痞笑就知道,这就是刚刚开口揶揄何祺阳的人。
路平咬了咬发紧的腮帮子,草,昨晚还跟戚炀提起这货,这龟孙怎么这么快就出现了。别姓何了,改姓曹吧,曹操都没他快!
还好他今天碰巧到这附近办事,搭了戚炀的顺风车,路平边嘀咕边偷偷瞅了眼此时依旧面无表情的戚炀,活动活动了手指,万一.....一个不小心,打起来了,他也好拦一拦是不是........emmm大庭广众嘛,可别把人给打死咯。
被怪声怪气叫了名字,何祺阳有些疑惑转过头,一眼就瞧见不远处正走过来那个分外熟悉又扎眼的身影。
不!相比四年前与他不相上下的身高,如今至少高了半个头。离了自带学生气的校服和运动装,给人的压迫感也更强了!
但,还是那个眼神,让人痛恨又厌恶的眼神!看人就像看路边随随便便的一块石头!不屑、漠视,让人反感。
何祺阳瞳孔猛然一缩,嘴角向上扯,努力扬起一抹笑:“原来路平....还有,戚炀,好久不见。”
戚炀,一见到这个人,何祺阳就感到蔓延至全身每根骨头上的疼痛,身体上每块脆弱但不易留痕的地方像是被人一拳拳重击,除了.......他的右手食指本能一丝抽搐,好像回到四年前被人硬生生踩折的折磨中。
不知道过去了仅仅一秒还是更长,寂静的世界突然涌入沸滚滚的人声,何祺阳听着耳边的呼声,突然从四年前的回溯中抽身,才惊觉整洁的西装下,贴身衬衫已经被冷汗沾湿。
“何总?何总?”徐颖举着手上还未放下的话筒,小声叫道。
何祺阳缓缓呼出一口气:“不好意思,碰到熟人有点激动。”
徐颖侧过头,才发现刚刚被何祺阳挡住的另外两人,“戚先生、路总中午好!”语气倒是比刚刚更为热切真诚。
但何祺阳心里想着其他事,一时间倒也没发现,不过有了徐颖这个缓冲,何祺阳稳了稳因为太过突然变得慌乱的心神,他已经不再是四年前被人按在地上打还无法反抗的弃子。不过是只会用拳头的下等野蛮人,这个世界可是有很多靠武力不能解决的事情啊。
恐惧下去了,涌上来的是从羞耻中滋生的强烈的憎恨。何祺阳镜框下晦暗的眼神看向对面的两人,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杂种运气这么好?!明明就该跟他那个做小三的妈一样,被所有人唾弃放弃。和喻临谦云泥之别的人,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最后被踩进泥坑里才是他该有的下场!
偏偏总有人护着,以前是喻临谦,而现在又是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路平。
路家在京圈里的权势没有何家大,但路平是路家这一代唯一的子嗣,板上钉钉的接班人。不像何家,勾心斗角厉害,即便何祺阳如今成绩不错,但不到最后,什么变故都有可能发生。何家可不会为了候选者之一跟路家对上。
何祺阳按着金属制的镜角,指尖的疼痛让他瞬间冷静下来。他眯了眯眼,恢复从容,淡淡一笑:“我也是才回来,没想到还能在这见到你们,你们是来找阿谦吗?”
听到“阿谦”两个字,戚炀终于不再吝啬将目光放到何祺阳身上,他扫了何祺阳一眼,冷漠开口:“你没资格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