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怜，连女神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呸呸呸，怎么就是最后一面了？他们只去半年，还要回来的呢！”
    于辰越听就越心急，加快脚步往楼上跑。
    他在那几个人的议论里一直想到许戈，总觉得那个没能见上“最后一面”的人是许戈，此刻伤着心的人也是许戈。
    谁知，于辰拐弯抹角迂回婉转地好不容易才提到岑巍的名字，而且警惕地看着许戈，打算在许戈流露出一丝脆弱的时候就赶紧把许戈搂住。
    许戈却淡淡地说：“见到了啊，他上飞机之前。”
    “你去送机了？”于辰惊讶地问。
    “他把东西落我这里，上飞机之前让我送过去，我不送不行啊。”许戈说。
    “什么东西会落在你那里？”于辰对一个词语格外熟练，于是脱口而出，“你们在一块儿过夜了？”
    许戈顿时连脖子都红透了。
    “没，我们没一块儿过夜。”许戈偏过头，欲盖弥彰地否认。
    于辰没听许戈的解释，他心里已经被羡慕的情绪充满了。
    当然，他和许戈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塑料，哪怕许戈和岑巍的关系曾经近到于辰也心生羡慕的程度，如今岑巍已经去了美国，再提到曾经多亲密也只会徒增许戈的伤心罢了。
    许戈瞪着他：“辰儿，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纯洁了？我跟岑巍之间没什么，就算我们一块儿过了一夜，也什么都没发生。”
    “我知道，我知道，”于辰拍了拍许戈的肩膀，“不提岑巍了，在这半年里你就把他封存在记忆里吧，半年之后再解封就可以了。”
    许戈：“……”
    “辰儿，你是不是也快要去集训了？”许戈无奈之下只得换了个话题。
    “嗯，报名快开启了，我时刻盯着那个网址呢。”于辰说。
    “去一个学期是么？”许戈看着他，“那你回宁城和岑巍回国的时间应该差不多。”
    于辰点了点头：“我们回来就该准备高考了。”
    “真要考美院了啊。”许戈感叹了一句，“你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为自己考大学打算的吗？辰儿。”
    “记得。”于辰点了点头。
    他刚进入锦文中学的时候别说考大学了，连顺利毕业都困难，及格对他来说都算是梦想。
    “我一直觉得，你跟我一样，考到省城的大学就算是命运垂青了。”许戈说。
    于辰抗议：“虽然是实情，但你也不能说得这么直白吧。”
    几秒钟过后，于辰又疑惑地看着许戈：“许戈，你成绩那么好，怎么可能只能去省城的大学？你不要太妄自菲薄了。”
    “省城的大学都不一定能去呢。”许戈手抓着走廊处的栏杆，低声说。
    第93章
    “怎么可能！”于辰马上说。
    “我没有攒够念大学的学费, 如果我非要念大学, 也就只能选择离家近的，最好就在宁城，这样我可以省掉很多开销。”许戈转头看着于辰，声音平静地说。
    “宁城的大学？”于辰皱起眉头。
    宁城并不是没有大学，但都是二本以下，或是大专。
    如果像当初的他一样，因为考不上大学，退而求其次去了宁城的那几所大学，倒也情有可原。
    但许戈成绩这么优秀，他分明可以去更好的大学。
    “我觉得许戈不应该留在宁城。”于辰为这事儿想了很久, 晚上和谢逸一块儿回家的时候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
    “留在宁城？”谢逸牵着他的手慢慢走在小区里隐蔽的小路上。
    “嗯，他说想留在宁城念三本或是大专。”于辰皱着眉头。
    “为什么？”谢逸问。
    “家里的原因……”于辰小声说。
    他知道许戈一直不爱与人说起自己家里的情况, 哪怕背着许戈, 他也觉得自己不应该透露太多。
    但是不说明许戈的情况，又该怎么让谢逸能明白许戈家里的难处呢。
    但谢逸何等聪明，只凭于辰没说完的五个字就明白了一切。
    “他想过申请奖学金么？”谢逸问。
    “没有，他很敏感的, 不想被别人知道他家里的事。”于辰说。
    谢逸捏了捏他的手指，说：“奖学金并不是助学金, 这是很多人都想得到的，并不只是家境不好的人，而许戈的成绩很有希望能拿到奖学金。”
    于辰想了想，忽然睁大眼：“我知道奖学金是什么了！”
    也难怪他一开始没能反应过来, 奖学金对他而言一直都是距离遥远而且难以拥有的东西。
    “如果许戈在大学里能拿到奖学金，是不是就不用担心学费的问题了？”他一时高兴，也就忘了帮许戈保守秘密了。
    谢逸点了点头，但一会儿过后，他欲言又止：“不过……”
    “不过什么？”于辰很是紧张。
    “大学里的奖学金，不光看文化成绩，也看体育成绩。”谢逸说。
    于辰吃了一惊：“体育成绩？”
    “我记得岑巍说过，许戈不太喜欢运动，体育课也是能请假则请假。”谢逸说。
    “岑巍怎么知道……”于辰本想问，但又马上想到，岑巍和许戈的关系这么亲近，许戈会和岑巍聊这些也是合情合理的。
    “如果是体育成绩，包在我身上好了。”于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