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由瑾满腹的心事没有办法说,咬咬牙,怒极反笑,对着尚北手指虚点:“我看,你现在脑子里全是水了吧!当初你要组个本子来搞,要捧一个只演过龙套的新人。我顺了你的意,你是不是就觉得,以后什么都可以顺着你的性子来了?好啊,尚北,看来这些年我是太顺着你了,你就觉得我林由瑾没脾气,拿你没辙了,是吧!”
于是尚北又不说话了。
在尚北看来,林由瑾现在就是在发泄不满,根本不准备好好的说话。
林由瑾又等了一会,没等来尚北的软化。
他狠狠地拿起桌面上的杂志,又用力掼在桌上,发出非常响亮的“啪”一下。然后他往门那边走,一边走一边冷笑,用手指指着尚北的方向,指指点点说:“行,我和你讲不通,我找能讲通的人去讲,我看他是不是有这么厚的脸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才改的拍摄进度!”
尚北瞬间脸色就变了。
他三步并两地跑到门边,眼神从散漫,变得十分犀利。
他也不着急拦着林由瑾,而是直接靠到门上,靠得紧紧直直的。眼神里的倔强又出现了,紧紧盯着林由瑾。
“你什么意思?”林由瑾双腿分开,手叉着腰,站在尚北面前,无端就有一种老父亲面对自己不听话的儿子的感觉,恨不得上手揍了!
“林哥,和他无关。”
“和他无关!难不成还和我有关了!放屁,不是他,我今天用得着在这里发这么大的火?!”
“我做的。”
林由瑾不想和尚北说话了,指着他:“你让开!你的意思是他不知道,这都是你自己自作主张是不?没关系,他不知道,我就让他知道!你这一年来都干了些什么!”
“林哥!”尚北加重了语气,他并不能言善道,但是他在努力的表达他的认真,这事不能过界:“冲我来。”
“你让开!我和你说不通!”
尚北不让,尚北也不说话。
林由瑾气得又是一阵无意义的骂,连脏话都出来了。
骂完继续:“你让开!”
尚北不理。
这么来回几次过后,尚北开口了。
他似乎想了很久,慢慢而凝重地说:“我不懂事,林哥对我好,我知道。我在意的,林哥也知道,我没做好,只能想到这方法,我不对。”
“你这算什么?道歉吗?”林由瑾真是,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真的就被这一家人克得死死的,尚北想要表达的,他的确懂。
尚北是想告诉他,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是他没有办法。
他有自己的执着,他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哪怕损失巨大,哪怕千夫所指,他没办法,因为他只能想到的,就只有这种方法来解决他的烦恼。
但不管怎么样,要赖就赖他,别去烦夏天,这意思林由瑾全都懂!
林由瑾和尚北说不通,尚北又不让他出去,和能解决这事的人说,那怎么办?
林由瑾拿起手机,调出通讯录,拨出0号键,在听着回铃音响起的时候,他恨恨地瞅着尚北说:“我和你说不通,我让能做主的人和你说!”
尚北垂下眼,心里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本来他也有这个打算,他和林由瑾互不相让,只能让那个人来说。
电话接通,林由瑾三两下将问题说了个清楚明白,然后将电话递给尚北:“你自己来说!”
尚北拿过电话,认真听对面的人说话,不时“嗯”一声,然后再听,他回“知道”、“确认”、“可以”、“好”。
然后他把电话递回给林由瑾,平静地喊他:“林哥。”
林由瑾接过电话,听对方说了几句,然后讶异地抬头:“尚北,你们是认真的吗?”
尚北点头,电话那边,应该也给了林由瑾确认的答案。
林由瑾苦笑着结束通话,又是朝自己头发一通扒拉,无奈地问:“至于吗?值得吗?”
尚北点头。
林由瑾的怒火,都化作了几分无奈几分心疼几分同情几分生气,揉成一团,乱糟糟的。他向尚北再次确认说:“我回去可都给你接上了?”
尚北又是点头。
林由瑾又是连连几句脏词,像是泄了气般说:“让开吧小祖宗!我不找他了,如您的意,OK!”
尚北迟疑地看向他的眼,似乎要找个保障。
林由瑾更无奈了,他说:“你这样就伤人了啊,你林哥从来只有不答应你的事,难道还有骗你的事吗?”
尚北认真地想了想,让开了。
好像,林由瑾真没骗过他。
林由瑾正了正衬衫的衣领,又抚了抚身上剪裁合适的西服,昂首挺胸,特别有范地从房间里走出去了。
似乎刚才连外头人都能听到的咆哮,不是出自他一般。
一切从未发生过。
那天林由瑾来过之后,夏天感觉尚北似乎有点焦虑。
拍戏的时候,他演的贺燃,又再次出现那种胶着的痴汉神态,好几次被喊“咔”,都是因为导演觉得他表现得太过于用力了。
导演是这样和尚北讲戏的:“你演的不是偶像言情剧,你面前这人也不是你的女朋友,你不需要用这么深情的目光去注视他。在剧里,你们就是好兄弟、好朋友,顶多只能表现得让人感觉你俩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