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艾森只能不断地索取,趁着唐岑意乱情迷的时候放肆地和他亲近。但唐岑的身体越来越消瘦,腰上的肋骨根根分明,就连膝盖蹭着他的腰侧时都有些疼,精神也逐渐走向了崩溃的边缘。
艾森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病态的,畸形的,但直到被唐岑赶走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唐岑分不清什么该顺从,什么该拒绝,而他为了短暂的温存对此放任不管,才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艾森的目光落在桌上喝了一半的酒瓶,他很想和唐岑好好谈谈这个问题,但唐岑现在的样子就算愿意听,也不知道能听进去多少,醒来之后甚至不会在大脑里留下一点记忆。
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拧上瓶盖,艾森拿着酒瓶和杯子正要站起来,却被唐岑一把拉住了。
“你去哪?”唐岑勾着他的手肘,不敢用力也不敢松手。艾森准备离开的动作让唐岑心里升起了一股危机感,他害怕艾森离开,又不知道这恐惧为何而来,才下意识地拉住了他。
艾森不明白唐岑为什么突然又露出了惶恐的表情,但他还是顺着唐岑向下扯的力道坐了下来,摩挲着唐岑的手背,温声道:“我去给你倒水,嗓子都哑了,疼不疼?”
喝了太多酒,又哭哭啼啼了好半天,唐岑的嗓子哑得快说不出话了。唐岑自己听不出来,艾森听着他越来越沙哑的声音,几次都想起身到厨房倒水,但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一直拖到了现在。
喝了太多酒,又哭哭啼啼了好半天,唐岑的嗓子哑得快说不出话了。唐岑自己听不出来,艾森听着他越来越沙哑的声音,几次都想起身到厨房倒水,但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只好拖到了现在。
唐岑听到艾森问他疼不疼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喉咙里不适感。意识到自己这下意识的动作又多么丢脸,唐岑窘迫地松开了手,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看着艾森越走越远。
艾森在厨房里兑了一杯温水,他将杯子塞进唐岑的手心里,等他慢慢喝完。看到他泛着红的眼角时,艾森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时间不早了,今晚先睡吧。”
唐岑捧起杯子抿了几口,温热的水滋润了干涩的喉咙,从胃里升起的暖意融化了脑海里翻涌的泡泡。
“怎么了?”唐岑突然捧着杯子一动不动,艾森心里咯噔一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
唐岑抬起头,看着艾森眼里的担忧,喉咙里才被压下的酸涩又开始翻涌。
想说又说不出口的话堵在唐岑的心里,弄得他心绪不宁。他知道艾森看出来了,所以一直想和他谈谈,但他本就是不太擅长表达自己情绪和想法,只会用回避来解决问题。
回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总有一天他还是要面对这些,那不如趁现在借着酒劲全部都说出来。
哪怕他说得颠三倒四,只要听的那个人是艾森,肯定还是能理解他的。
他肯定会理解的......
“之前我一直觉得身体是好是坏,病情加不加重都无所谓,反正已经是这样了,做那么多努力也只能让它不那么糟糕而已,不会变得更好,没必要再挣扎了。”
唐岑一直在被动接受各种外界强加于他的感情,他不能在恶意中保护自己,却学会了抗拒善意,他的温顺成了伤害自己的利器。
“我习惯过这种乱七八糟的日子,不想改,可是今天到医院的时候我又后悔了,明明你那么担心我,我还一直糟蹋自己的身体。”唐岑的手不停颤抖,杯子里的水泼在了他的手上,艾森赶忙抽了纸巾帮他擦去手上的水,却又听见唐岑说道:“我本来以为我根本不在乎你的感受,可是真的看到你的反应,我又不那么想了,我甚至想过为了让你不那么担心,好好养病。”
这要是放在半个月前,唐岑大概还会冷笑一声,把这些统统抛掷脑后。但不管他怎么对待艾森,对待自己的身体,艾森总是会露出那副担忧的表情,就像现在,明明杯子里水一点也不烫,泼在手上连红印都没留下,艾森还是小心翼翼地检查他有没有被烫伤。
就算是石头都会被捂热,何况是唐岑,他开始会因为让艾森担心而难过。但艾森对他越好,他越害怕。
“但是可能没多久我又忘了,又是原来那副德行。”唐岑喉咙哽咽得几乎说不清话,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只能死死地咬着下唇才不会哭出声,“我真的改不了,我也不知道我该变成什么样。”
“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就和上次一样。”
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情,浴室的镜子也还没来得及换,那个被生生砸出来的坑还留在那。唐岑每次看到那面破碎的镜子,都会想起来那一地的碎片和满手细碎的伤口,想起那个歇斯底里发疯的自己。
“我说不定哪一天就死了。”对着艾森的眼睛,唐岑颤抖着问道:“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只会给你添麻烦,就算是这样你也喜欢我吗?”
只有过一次的惨痛经历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唐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唐岑对艾森知之甚少,但他知道,艾森有自己的梦想,绝对不会对自己的人生茫然而不知所措,或许在他混沌度日的时候就已经实现了。
但艾森还可以走得更远,唐岑不想拖累他。
“喜欢。”艾森捏着唐岑的下巴,吻上了被咬出了血、微微颤抖着的唇。舌尖描摹着唇瓣上的纹路,舔舐着上面星星血点,直到将上面的血迹完全舔去,艾森才松开唐岑,“你可能不能理解,但是我真的真的很爱你,比你想象的还要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