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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清楚。”喻沧州手中控着方向盘道,“要等到了才知道。”
    落霞路78号。这里的小巷因为经久失修,路面已经非常不平坦,大概是前几天下过雨的关系,巷道里此起彼伏地布着好几个水洼。已经是深夜,路上其实已经非常安静了,远处却有不知谁家的狗在吠,喻沧州走过巷道上了楼,在一个门牌号前停下,喻沧州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门内传来的声音听上去很慵懒,看上去像是刚睡下不久被吵醒的。
    喻沧州:“警察。”
    门内原本还传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没动静了。
    喻沧州再次抬手拍了拍门:“开门,警察!”
    门内依旧安安静静。
    喻沧州:“开门!我们是警察!再不开门硬闯了啊。”
    “怎么就有警察来了,这儿也没干什么坏事啊。”门内的声音小声地说。
    “有件案子需要调查情况,开门,赶紧的。”
    十秒钟后,门被缓缓地打开了,一个穿着红色吊带丝绒裙的女人站在门后,她倦容深深,头发盘在脑后,脸上的妆早已晕开了却没有卸,给她本来就艳丽的脸更添一抹尘色,女人扶着门板小声地问道,“你们找谁啊?”
    这个女人明显不是视频中的马芳芳。女人身后的房间不知被喷过什么,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隐隐传来,喻沧州开口问道:“请问这是马芳芳家吗?”
    “是啊。”女人懵懵地点点头。
    喻沧州:“那她人呢?”
    “不知道啊,她已经两天没回来了。”
    “她去了哪里?”
    “那我哪知道啊。”女人一看警察要调查的事情跟她没关系,顿时就没了兴致,说着就要关上门,被喻沧州一抬手臂拦住:“不许关!”
    “警察同志,我哪知道她去了哪儿啊,我们只是分摊房租的室友,大过年的,她爱去哪浪去哪浪,她要去哪也不会汇报给我啊。”女人打着哈欠,困得眼泪都要留下来的样子,“警察同志,这大晚上的,你行行好,让我去睡觉吧,白天刚刚送走了一个朋友,我现在累得很。”
    “好啊,你去睡,”喻沧州这时倒是松了手,只见他好模好样地后退一步,一摸裤兜把手机掏出来,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你尽管睡,我去给我们扫黄的同事打个电话和他们好好聊聊。”
    “唉唉唉,警察同志别!”女人打开门奔出来摁住了喻沧州的手,“警察同志别打,你进来,我说,我都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根据马芳芳室友的描述,马芳芳二十岁那年就和村子里的一个男人结了婚,结婚以后,男人身体一直不好,孩子就一直没怀上,一直到马芳芳二十五岁那年,两个人终于怀上孩子,马芳芳的丈夫和家人欣喜若狂,一家人怀抱着殷殷期望等待着这孩子的出生,结果没想到,这孩子大约克父,孩子还在马芳芳肚子里八个月的时候,马芳芳的男人就病死了。
    孩子生出来最后是个女孩,马芳芳的婆家人重男轻女,觉得女孩不能传宗接代,是个拖累,就把马芳芳母女两人赶回了娘家。马芳芳无奈之下,只好到A市来找工作。一开始,马芳芳还只是找一些类似洗碗、给人擦鞋的工作,谁知孩子一年两个月的时候,突然被检查发现患有先天性室间隔缺损,马芳芳为了给女儿筹手术钱,就找到了会所的工作,白天给人当阿姨,晚上再来会所端茶倒水。
    “她不出台,她的长相太平了,免费送给客人客人都不要。警察同志,你看,我知道的我都说了,现在能放我去睡觉吗,真的困。”房间里,女人坐在自己家堆满了杂物的沙发上,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一个哈欠。
    “最后一个问题,”喻沧州开口问道,“你知道去哪里能找到马芳芳吗现在?
    马芳芳的室友最后给了喻沧州一个临近城郊的地址,看上去像是马芳芳现在的家。
    喻沧州打开Honda的门,一脚钻进驾驶室,顾彦也跟着他进了车厢。喻沧州发动引擎,顾彦开口问道:“你说这个马芳芳,白天给人当阿姨,晚上在会所端茶,工作得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带走齐睿,她带走齐睿是为了钱吗?”
    “我觉得像,一般人会突然改变自己的行为模式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生活突然发生了某种变故,我怀疑是她女儿的病突然发生了什么变故。”
    正在这时,喻沧州放在车厢置物盒里的手机响了,顾彦拿起来一看,“喻队,是苏小小的电话。”
    “接。”
    “喂。”顾彦一边出声一边开了免提。
    “喂!顾彦怎么是你?”
    “你直接说,我开了免提,喻队在听着。”
    “喻队顾彦我跟你们说,刚刚查到马芳芳的女儿一个星期前住进了医院,马芳芳的女儿得的是先天性室间隔缺损,原本缺损没有那么大,医生说可以观察到5岁再做手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马芳芳女儿最近突然病情恶化,肺部感染住进了医院,医院的人说,马芳芳给她女儿安排了下个月的手术,到目前钱还没有交齐!”
    第二十二章
    从市中心开往城郊,越靠近城郊,建筑的高度就变得越发低矮,等到靠近马芳芳家的时候,拐过一个大转盘,再转个弯,路面就由水泥路变成了还没有铺过沥青的泥土路,喻沧州在一栋平房对面靠着路边停了车。这里邻着一条小河,河边靠着路边的地方停放着一个大大的草垛,草垛边系着牛,大约是小河并不是很干净的缘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腥咸的味道,再往前道路变得更窄车就不好行驶了,喻沧州和顾彦索性下了车自己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