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幸然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下了床,在病房附属的卫生间里做了简单的洗漱,然后就想着换身衣服下楼走动走动,顺便买份晚饭祭祭自己的五脏庙。
她可不愿意吃医院里的伙食。她曾在医院的食堂里打过一段时期的零工,深谙那里的食物是有多么的偷工减料及粗糙。
这般想着,便随手打开了壁橱的门。
出人意料的是,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一整排这个季节的适合她的衣物,她在心中不自觉迸发出一声“哇哦”,脸上的笑更显盈盈。
这个梁展鹏,想得还挺周到。
她心里偷着乐,然后换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
许幸然满意地朝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右瞧瞧。
忽然之间,在她的脑海中、面前的镜子里,统统都是那个男人高大健硕的身影。
她不由地想起一首歌,以前崔真一直哼在嘴边的,思念是一种病。
那个时候的她光顾着打工赚钱,一刻都停不下来,于是便觉得这样的情歌听着都好矫情哟。
可当她此刻,蓦地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深深地陷入了这种无时不刻思念一种人的境地之时,也会情不自禁在开始哼唧起来。
当你在穿山越岭的另一边
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
一辈子有多少的来不及
发现已经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恍然大悟早已远去
为何总是在犯错之后
才肯相信错的是自己
他们说这就是人生
试着体会
试着忍住眼泪
还是躲不开应该有的情绪
我不会奢求世界停止转动
我知道逃避一点都没有用
只是这段时间里
尤其在夜里
还是会想起难忘的事情
我想我的思念是一种病
久久不能痊愈
……
哼唱到这里,她不由甜甜地扯起嘴角。完了完了,许幸然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吐了吐舌,看来自己离病入膏肓不远矣!
那么,现在的他会不会也在想着她呢?还是这个时候在柏原挑灯夜战呢?
他肚子饿吗?她要不要给他买份外卖?
许幸然不禁为现在见不到他,也联系不到他,又担心他而有些小小的失落。
她甩甩脑袋,嘴巴嘟哝着打开了病房的大门。
“许小姐!”两道男人的声音齐齐地在她的耳边响起。
许幸然吓得身子往后缩了缩,紧张地看着像是从天而降的两个人,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们……你们是谁啊?!”
其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立刻上前解释,“许小姐,请别紧张。大哥安排我们守候在外,24小时负责您的安全。”
“啊?”许幸然意外地出声,她不安地舔舔嘴巴,继而微微吐气吸气,继而抬起眼帘,朝着与她刚才解释的男子细细地打量一番。
他的嗓音只是隐约让她觉得耳熟,却依旧认不出容貌,“你是……”
“在下阿正。”男子恭敬地答道。
“阿正……”许幸然轻轻地念着他的名字,忽然恍然大悟道,“那天晚上在那个小巷子里,是不是你救了我?”
阿正眼角往上一提,脸上的线条有瞬间的僵硬,语气尽是有些迟缓着答道,“正是。”
许幸然这才放宽了心。
阿正见她卸了防备,便适时问道,“许小姐是要下楼吗?”
“嗯。”
阿正点点头,然后退到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你们……”许幸然这才迈出一步,看看他们,疑惑着问,“不会是要一直跟着我吧?”
两人面面相觑,不由轻笑着低下了头。
许幸然被他们二人的反应搞得反而有些窘,想到阿正刚才说的他们是24小时负责她安危的人,想到之前阿正救过她,她不免心中一吁,看来被这两人跟着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