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等我。”黎向君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听到没?”
简时宇怔怔地说:“噢……好。”
当黎向君踩着滑板出现在西门门口的时候,简时宇正坐在门口不远处的长凳上,身旁是几棵高大的木棉树。
昏黄的路灯下,热烈的木棉花与孤独的少年形成鲜明的对比。
少年呆呆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额前的头发没精神地耷拉着,眼睛无意识地盯着地板,落寞而悲伤。
黎向君看着少年颓靡的模样,心里既心疼又生气,收起滑板,上前几步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问:“什么事这么重要,晚饭都不吃了?”
简时宇抬起头,看见一张帅气的脸,眼里带着些许焦急,还有他很久没见过的关怀。
很难想象,这样的温柔会出现在性格乖张的黎向君眼里。
简时宇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
或者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另一个简时宇”的存在。
他无法确定那是手环赋予他的人格,还是潜藏在他身体里的第二人格。
但无论如何,那是一个和原本的他完全不同的人格。
大脑清晰而沉稳,出手狠厉而精准,破茧状态下的他能够快速地推算出事情的最佳解决方案,并果断坚决地出击。
这不是原本的简时宇该有的性格。
强大得令他自己都感到害怕。
“黎向君……”简时宇开口说话,声音有些艰涩,“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和表面上不太一样……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黎向君有些不耐烦地伸出手,将他从长椅上拉起来,不爽地说:“我以为这种无聊的问题只有青春期的黎月才会问。”
简时宇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眼神很是疑惑。
“你就是你,怎样都是你。”黎向君迈开长腿走向校门口,“每个人都是多面的,为什么要去纠结这种问题?”
简时宇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愣着干嘛?”黎向君回头瞥他一眼,“去吃饭啊。”
黎向君并没有问他原因,也没有和他讲大道理,更没有说安慰的话语。
但是他霸道的态度,和简单的几句话,却让简时宇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嗯,好。”简时宇忍不住笑起来,“可是你走的方向是去美甲店的。”
黎向君脚步一顿,默不作声地往另一个方向走。
在简时宇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唇角也忍不住上扬。
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黎向君忽然问简时宇:“怎么今天没戴眼镜?”
简时宇愣了一下,旋即低下头,若无其事地说:“眼镜坏了……就没戴。”
触发了“紧急按钮”之后,简时宇的眼睛不再近视,甚至比常人的视力还要好。
破茧状态的十分钟结束,他的烦躁心情平复下来,身体也能由自己掌控,但他的视力却仍保持着非常好的状态,所以他就将那副被踩碎的眼镜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黎向君刚才没仔细看少年的模样,现在细看他摘去眼镜的脸,只觉得比平时又好看了不少,只一眼就让他禁不住心跳加速,吃饭的动作都比平时慢了许多。
“黎向君,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吃完饭后,简时宇忽然开口说话,声音有些迟疑。
黎向君抬眼看他,“什么事,直接说吧。”
“一周情侣活动结束后,我还能请你教我拳击吗?”简时宇提出请求后,眼神有些紧张,“你要是很忙的话就算了……”
黎向君听到这句话后,心情一下子雀跃起来。
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一周情侣活动结束后,他要以什么理由约简时宇出来玩。现在少年提出的请求正中他下怀。
黎向君努力控制住自己喜悦的情绪,咳嗽了一声,镇静地说:“可以啊,我课又不多,你想练拳就直接来找我。”
简时宇感激道:“谢谢你,我会努力学的。”
“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想练拳?”黎向君不经意地问道。
简时宇沉默了半晌,声音有些轻,眼神却很坚定:
“我也想像你一样强大。”
黎向君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认真地盯着少年,一字一句地说:“行,我会好好教你的。”
他好像从来没在少年身上看到过刚才那样的眼神。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底悄然地生根发芽了。
第二天是“一周情侣”的第六天,也是简时宇和银城说好去录第二首歌的日子。
一大早,简时宇就接到了陆御的微信电话。
“简时宇,今天记得来公司录歌。”陆御的声音听起来心情还不错,“你没忘记吧?”
或许是昨天的紧急按钮带来的后遗症,简时宇这一觉睡得特别沉,醒来后腰酸背痛、头昏脑胀,恨不得再睡上一天,就连手环也很体贴地没有叫醒他去晨跑。
“陆总……”
少年的声音慵懒而沙哑,听得陆御瞬间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简时宇努力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瞪瞪地对陆御说:“很着急吗?我可能要过一会儿才能过去……”
他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疲倦,却又像只小猫一样在陆御心头挠个不停。
陆御忽然问道:“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