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修行前年的老狐狸顿时被打回了原型,变成了一只窝在原地吱吱叫的小奶狐,原本满脸狡黠的笑容全被抛到九霄云外, 只剩下语无伦次的失语,“你你你……”
“我真的是真爱粉,Summer老师。”荼白怜悯地看了原地龟裂的沈见夏一眼,“你所·有的作品,我都一一拜读过,一字不漏。写得非常传神,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呢。”
说到“所有”二字的时候,他还特地加重了音量,字咬得很清晰。
你所有的作品,我都看过哦。
包括你写的那些狂暴的色.情小黄文。
三十五度的高温天气中,沈见夏站在暴晒的大太阳下,却心虚得手脚冰凉浑身发抖,整个后背都是冷汗。
此刻,他的脑海中疯狂地飘过无数弹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艹!]
[怎么会!]
[虽然他原先也想过有这个可能但是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觉得荼白那么忙应该不知道他的另一个笔名可谁!能!料!到!]
[荼白居然知道他冬日宴的那个笔名!]
[不仅知道,而且还看!过!]
[啊啊啊啊啊啊艹!!!]
冬日宴那个笔名是沈见夏专门写色.情文学用的,一开始是觉得别的作者开的车太辣鸡了简直就是婴儿车,所以搞了个小号自割腿肉产粮,没想到后来写黄文成了他的一种发泄情绪的方式,而且越写越红,还在港台出版成书了……
一想到自己在用冬日宴的笔名写了些什么“□□”“□□□”“□□”之类的在蓝海绝对属于违禁词的东西,露骨小黄文还被荼白反复观摩细细品读,沈见夏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见夏向来自诩脸皮厚,这一刻竟然恨不得地面被太阳烤裂一条缝,好让他掉下去得了。
“看过什么啊?”一旁的周汝琴见他们神神秘秘地咬耳朵,疑惑地凑上来,“什么经验丰富?夏哥你不是处男吗?”
“嗯。”看着沈见夏僵硬得跟石膏头像似的模样,荼白挑起唇角,学着沈见夏往常的样子,露出戏谑的坏笑,“啧,性经验丰富的处男。”
“……”沈见夏已经臊得咬牙切齿了,却仍然要维持着尴尬却不失礼仪的微笑。
高手。
哥哥才是真正的高手。
他真的就是个弟弟。
好在荼白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沈见夏才得以假装忘掉刚才的对话内容,继续带路。
已经过了中午,头顶上的太阳还是晒得人心慌,空气中浮动着燥热因子,连往日街头中气十足的叫卖声也变得有气无力的。
整条街上没什么行人,街头摆摊的小商贩都汗流浃背地躲在阴凉处坐着,拿着USB充电小风扇对着自己的脖子和脸一顿猛吹。
城逢巷呈十字布局,从学校后门出来以后,还要拐一个弯才到沈见夏家那条道上。
“往屋檐下走。”沈见夏一边走一边回头叮嘱他们,“外面晒。”
屋檐下的阴凉处位置有限,三个人不能并排走,所以他们一前一后呈直线状,沈见夏在最前面带路,周汝琴走在中间,荼白走在最后面,偶尔还要侧过身,给迎面走来的路人让路。
也就只是在正午的太阳下走了一小会儿,荼白已经出汗了。
只来过两次,不过荼白记得路线,知道再往前走一点就到沈见夏家了。
荼白正盼着快点快点去到沈见夏家,能吹吹空调,就算是风扇也好,却见走在前面的沈见夏忽然停了下来。
他一停,后面的荼白和周汝琴也跟着停下。
“怎么了?”荼白捏着录取通知书的信封给自己扇风。
“我家没开店。”沈见夏没回头,眯着眼探头看了看,声音有些疑惑,“我家人好像不在家。”
“啊?”周汝琴愣了一下,“那他们去哪了?”
“不知道。”沈见夏摇头,转身看他们,“我进剧组之后,基本上没跟他们联系过。”
“你妈都不给你打电话吗?”周汝琴蹙眉,“我去年一个人去维也纳参加钢琴比赛的时候,我妈一直担心得不行,每天都要跟我视频通话才能放心睡觉。”
“嗯。”沈见夏应声,转了回去,语气平淡,“你是女孩子嘛。”
“也是。”想到这里,周汝琴连忙安慰他,“男孩子都是放养的,家里有儿子的,家长好像都不怎么管。”
荼白若有所思地盯着沈见夏的背影看了一眼,没有插话。
“没事,我带了钥匙。”沈见夏说着从包里摸出一串钥匙,把钥匙圈穿到食指上,绕着食指转了转,钥匙碰撞到一起,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走吧。”
再往前面走了一小段路,终于来到了沈见夏家门口。
第三次来到沈见夏家门口,荼白抬起头往上看,头顶上的招牌还是半年前第一次见过的那块旧的,“欢喜烧卤”的“卤”掉了一个点。
不同于前两次顾客盈门,这一回紧闭的卷帘门显得有些冷清。
荼白注意到,门上贴了一张红纸,上面用黑色的签字笔歪歪扭扭地写着:
“今日家中有事,休息一天。”
沈见夏大老远就看到了门上这张红纸。
走近以后他才看清纸上的字,皱了皱眉。
跟在后头的周汝琴问:“你家有什么事啊?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