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他一个人吃的,不知道是不是郁老特地说过,老宅里的人对他都很友好。
温糯白吃完饭坐在露台上,看着冬季的雨一点点把花瓣打湿。
他胡乱地想着,想郁老,想郁寒昨晚上的神情,像是已经接受了现实,深藏在表面下的情绪或许惊涛骇浪,只是没表现出来罢了。
郁寒的父母很早就离世,好像是意外,就温糯白听到的,郁老是郁寒最后一个亲厚的亲人了。
其实按照郁老的年龄来说正常,老人已经接近八十岁,又常年操劳,还经受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
能撑到现在,很大部分是不放心郁寒。
温糯白想,他确实看不透郁先生,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他无法找到线头。
温糯白拿着手里精装书籍,但现在他想找到那个线头。
二十多年的第一次,温糯白想要了解一个人。
港城的天气和南城差别很大,温糯白披着一家毛呢大衣,缓慢把老宅都逛了一遍,在三楼的小走廊里意外发现了郁寒小时候的照片。
小时候的郁寒也是西装和领结,站在老宅门前拍照,脸上居然还有点婴儿肥,温糯白忍不住笑了下,拿起手机想把这张照片拍下来。
“原来在这儿。”
郁寒的声音传来。
温糯白拿着手机要拍照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看到郁寒走上台阶。
他赶紧动作迅速按下拍摄键。
郁寒失笑:“不会不让你拍。”
温糯白收起手机,眨眨眼换话题:“哥哥吃饭了吗?”
“还没,等会儿吃了饭我们去订西服。”
郁寒配合着转了话题,语气有一丝他没察觉的纵容。
走上前一步,郁寒递了个精致的小盒子:“戒指,你看看合不合适?”
温糯白迟疑接过,打开盒子。
三楼走廊的射灯,直接照到中间那颗戒指上,戒面很素,只是用碎钻拼成一个字母Y,在灯光下有耀眼夺目的感觉。
如果温糯白没看错的话,和郁寒那枚是同款。
温糯白下意识看了郁寒的戒指一眼。
“是同款,”郁寒轻声说:“是我父母的结婚戒指,你看看能不能戴上,不能就去改改。”
温糯白捏住那枚戒指,感受到沉甸甸的分量。
他好像天生就很轻易能理解别人想法,就像他理解剧本里的角色一样。
温糯白在这一刻微妙理解了郁寒的心里,戴着父母的戒指,就相当于父母出席了这场婚礼。
戒指很素,男士戴也不违和,温糯白往自己的指上套。
他的手指细长,长期控制体重和练舞,连手指上都没有一丝赘肉,只中间的手指骨节那里有点费力,费了点力气就戴上去了。
郁寒走近一步,捏住温糯白那根手指,问他:“要举办婚礼,紧张吗?”
两人因为一纸契约走到现在,关系发生了点微妙的变化。
温糯白紧张回捏住郁寒的手指:“还好。”
下午去订西服,温糯白有点恍然。
总感觉不真实,结婚证是拿过的,但是婚礼显然比这更正式一点。
店铺在一条街道的末尾,两层小楼,温糯白和郁寒进去的时候,发现昨天那个长卷发姑娘已经坐在里面了,翻着手里的画册跟他俩招手:“大哥大嫂,来这边。”
无论听了几次,大嫂这个称呼温糯白依旧不习惯。
长卷发姑娘撩了撩头发,显然很得意:“我就知道哥你会带大嫂来这家店,全港城还有我郁黎不知道的订制店而。”
郁黎说着扬起一个大笑,对着温糯白伸出手:“我是郁黎,黎明的黎,大嫂好。”
温糯白和她握手:“温糯白,那个,可不可以不叫我大嫂?”
郁黎看了郁寒一眼,大笑起来:“没问题,以后我叫你白哥。”
郁寒挑挑眉,不置一词。
把画册拿了往温糯白手里递:“看看?”
郁黎跟着凑过来,余光看到什么,惊道:“哇,白哥你这个怀表是从哪儿搞到的,这是G的设计品哎,肯定是限量款,好好看。”
温糯白翻画册的手停了停,拿起兜里随身携带的金怀表:“G的限量款?”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很陌生。
郁黎眼都要黏在怀表上:“对啊,我做设计的嘛,G是一位风格很独特的设计师,平常轻易不出设计的,他的设计品上都会有个很小的花体G。”
“咦?白哥不知道吗,这怀表是别人送给你的?”
“是,是别人送我的。”
温糯白抿抿唇,而且送怀表的人就在他身边。
郁黎恨不得趴过来:“白哥你借我看看好不好?”
郁寒打断他们的对话,指着画册里的一套:“这套,试试?”
郁黎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往郁寒指的那套西装一看:“太沉闷了,大哥,你换套吧,我给你们选,选好了有不合适的地方我来改。”
“这次就刷我的卡,当作新婚礼物啦。”
郁黎看着温糯白很轻地单眨了下眼:“新婚快乐。”
温糯白觉得郁寒这位妹妹有点暖,这让温糯白为郁寒开心了些。
郁寒没理她,继续翻着画册,有工作人员带着温糯白进去试刚刚郁寒点的那件。
这款真正统,估计郁寒早前就把两人的数据报了过来,温糯白上身,没有半点的不合适,除了腰那儿大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