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萧凌跟顾妙音相视而笑,但他的心情有些跌宕起伏,他不知道自己嗅到的那一点古怪味道是不是正在发生某件事情的征兆。但诚如他在赵素雅家跟付远山谈论所说,也许他还没有做好开始第二段感情的准备,而且,现在的他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去做,李时珍剩下的医术知识、而且编辑一部分前二卷的内容给顾妙音也需要大量的精力。中途还要兼顾治疗严铁生的实验研究,这些天还打算回老家继续跟老单学些修行之道,顺便把周新宇接回莫城。
更不用说他还有在莫城第一人民医院任了职,等把这些事情告一段落,他还要开始正常上班。说起来,自己这个医生有那么点不称职,毕竟自己过去一共也就上了一次班,虽然也算是功德圆满救活了季林的儿子,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上班的样子。
想到李时珍的医术,他忽然下意识反应过来,单手撑在栏杆上,另外一只手去摸裤袋的手机,打开微信,检查了一下信息记录,果然,自己救赵素雅的阴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发送到账,给余额增加了八千点。没有上一次救季石的多,但实际上上一次点数那么多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季林投入到慈善基金里的一千万,而不是他拯救季石的阴德高。
如果只从救人的阴德上来说,给赵素雅治好病的阴德已经是十分高的一个点数了,抛开他投入的一千点请黑白无常帮忙的事儿来说,也有七千点。可能是因为赵素雅的病状比较麻烦,的关系。
不过他刚刚看了一眼余额,又有些奇怪,一万多点的余额到底是哪里来的?自己上一次把最后的部分支出给黑白无常了啊?
翻看了一下记录,他笑了笑,在记录排列在第一条的就是白无常的一条转账信息,他还附带了备注:怨灵我带回地府了,今晚就洗掉业力重新投胎,这算是额外工作,这个阴德算你一半,我们平分。
说起来,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在这件事情上反而是求人者,不是帮人者,平白无故分白无常的阴德总让他觉得有些怪怪的,何况他还被白无常送了个八狮戒,光那一件法器的价值恐怕就不仅仅只是几千阴德可以衡量的。
他给白无常发去了谢谢二字。他知道白无常不太喜欢客气,送了就送了,如果自己还要还回去等于是不给面子,反正他们对阴德的需求远远没有自己迫在眉睫,毕竟他到今天实际上依然欠着大量分期,至少有了这一万点阴德,下个月还李时珍第三卷的阴德也就足够了,虽然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第三卷,但临时还款并不有利于长远的分期。下下个月还李时珍的阴德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要赚这么多阴德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白无常回复了一个笑脸,道:“客气啥,不过可惜那头死大猫把那点怨念全吃了。要不然我还能拿回去锤炼一下法器,毕竟这种从小寄生伴随着宿主长大二十几年的怨灵可不太多见,这种怨念如果进行炼化之后转化为能量,还是十分可观的。”
叶萧凌笑着发信息:“反正是它吃的,我不负责帮它屁股,要怪就怪你给我的戒指里狮子的脾气太差,平时喊他们做点事都爱理不搭,吃东西倒是比谁都快。”
“切。”白无常回复,“说得好像你不愿意要戒指一样的。不要还我,我现在发现这戒指还是很不错的,当初把它熔铸在镣铐里真是有些屈才了。”
“礼物送出去没有归还的道理。”叶萧凌迅速地回复道。
白无常回复了一个摊手无奈的表情。
叶萧凌笑着拍了一张夜空中烟花绽放的照片,道:“莫城今晚过节,烟花持续一个多小时,你来不来看?”
白无常在地府因为输了牌只好从那张只能四人的牌桌上下来,让位给在一旁等待着重振雄风杀进牌局的马面,百般聊赖,坐在楼梯上一手撑着下巴撇着嘴回复:“看个鬼。让你把这种小玩意儿看个上千年看你有没有兴趣。这东西明朝那会儿就流行得很。不说了,打麻将去。”
叶萧凌喷了口香槟,惹来廖晴奇怪的眼神,不管不顾地大笑,心想难道你麻将就没打上千年,不过他们既然喜欢麻将,他也不多余的指手画脚了。看了会儿烟花,他又被一群醉猫拉着坐倒在大沙发上,真皮的沙发柔软如一团棉絮,十分舒服,老白和孙语芙两人这会儿简直就像是死党,七手八脚地给叶萧凌灌酒,因为杯口塞不进他嘴巴,还差点弄湿了他的衣服。顾妙音笑得快要背过气去,放开之后的她声音嘹亮。
田斌打了个酒嗝儿忽然醒过来,傻愣愣地看着正抱着自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同样睡去的何静萱,心里温暖,小心地起身,把她的头放平在沙发靠垫上,顺手就找了张毛茸茸、印着维尼小熊的黄棕色毯子给她仔细盖上。
胖子在用烤火鸡、曲奇饼配着香槟一个人欢乐得不行,他虽然在之前跟廖晴一样埋头吃火锅,但他吃的速度没有廖晴快,所以现在仍然有着大量空间把这些东西填充进去。看着火鸡、蛋糕、曲奇饼,减肥这种事儿早就已经抛在脑后,抚摸着圆滚滚的肚皮甚至产生了一种“此生足矣”的快感。
烟花缓缓在这样的欢声笑语中不再璀璨在夜空中,整片莫城的夜色也重新回到了昏昏欲睡的困倦中,孕育在一片光团中的城市像是一个正在昏沉睡去的孩子,它醒着的时候十分活跃,但睡着的时候却十分安宁。
中间黎昕过来过一次,看见一群人胡闹个没完,只好笑了笑留下一些厨房准备的点心就去做自己的事儿,她熬夜的时候很多,谈工作狂也不为过,但今天开了一天的会也有些累了,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去自己固定的房间打算好好敷敷面膜睡上一觉,以待明天同样十分忙碌的工作。
烟花结束之后,廖晴看了看时间,有些晚了,也就在叶萧凌的邀请下没有急于赶回疗养院,只是一个人找了略微僻静的餐桌坐着闭目养神,这让叶萧凌感到有些无可奈何,但她这种孤僻的性格本身就造就了她这种举动,无可挑剔。
叶萧凌坐回一片欢乐的人群中,被老白揽着肩膀,他的身旁坐着的是田斌,对面一个单独的小沙发上坐着腮帮子鼓鼓的胖子。孙语芙挨着他,大呼小叫着,顾妙音在一旁灿烂的笑。喝得有些醉醺醺的老白四处扫了扫整个房间的布置,忽然看见架子上原本是用来做艺术品的小提琴,走过去拿了下来,顺便把旁边略微大一些的吉他扔给田斌,笑着道:“老大,来,我们二重奏。”
田斌笑得很无辜,道:“你别找我,我得先把我家媳妇抱到床上去,你让老二来。”
叶萧凌只好笑了笑,把老白手里的吉他接过,他看见正默默注视着他的顾妙音眼睛里闪着莹莹的光,又感觉自己应该鼓足力气把自己那点三脚猫的吉他水准发挥好,坐在沙发上的他抬起一只脚翘了个二郎腿,把吉他架在腿上,田斌正抱起何静萱抱着向一个卧室进发,在他怀里的何静萱好像一只熟睡的孩子,嘴角仍然有些甜甜的微笑,裹着毯子,垂下来的头发晃来晃去。
说到吉他,这还是他在宿舍里跟着田斌学的,其实他们一直觉得田斌的长相应该更适合去当一个街头艺术家,他是络腮胡,有时候刮不干净,一个人抽着烟的时候给人一种成熟中带点颓废,老成中带点天真的味道。他会吉他,反而是医术一塌糊涂,每次把叶萧凌当成那只佛脚在面对考试之前临时抱上,靠着他划出的重点考试内容,总算还是卡着及格线堪堪而入,对于学业,就连叶萧凌也同样很奇怪他为什么要来学这一项他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