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步入夏日,今日的天气似乎格外热,微风拂过都带着令人灼烤的气息,庭院里,因为艳阳,炙烤着大地,燃起袅袅蒸汽。
不过武平侯府里,偌大的厅堂里,放着满满的冰鉴,有着侍女扇着风,给他们带来冰凉的风,倒是缓解了不少暑气。
王瑜衣衫敞开,露出精瘦的胸腹,和他脸上略显疲惫的容貌颇有些不同。
欧阳醉同样枕在玉垫之上,衣着完好,手里拿着一副锦帛,倒是仔细端详起来。
王瑜看着欧阳醉倒是一副怡然自得地学究模样,他就恨死御衙门了。
这厮来了他的居所,引得御衙门的那些犬牙,也时不时盯着这里。害得他还得做做样子,不能表现出耽于美色的模样。
要是胡五娘来盯着倒是还好,可是来的都是什么臭鱼烂虾,看着他们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就烦。
王瑜此时身边已然没有衣着暴露的女子,离他最近的也只有在他身后扇着蒲扇的侍女。他靠在整个玉垫之上,插腿坐着,手里拎着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葡萄枝干,吊在眼前,自己凑上去,一口吊走一个紫玉葡萄,自娱自乐地玩弄着。
王瑜把一串葡萄都吃完了,眯着眼享受了一会,才觑着旁边仿佛认真读书的男人,笑道:“看书去哪不能看,非要来叨扰我。”
欧阳醉头都没有抬起,只是一脸闲适,语气淡淡地说道:“不过督促王氏门阀未来家主罢了。”
王瑜做了个怪相,倒是端坐起身,眼神里透着玩笑的光:“明日就要进宫面圣了,你真要——”
欧阳醉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准备多年,自然是就为这一刻。
屋外,小厮来报,说璋牙楼信使求见欧阳醉。
欧阳醉神情不变,声调不高,仿佛身在自己家一般,吩咐着小厮叫人进来。
倒是王瑜稀奇了起来,笑道:“璋牙楼还是你的产业。”
小厮低头一路小跑,将密封好的信件放在案几前,余光扫过欧阳醉手里的画卷时,只觉一惊,连忙将头低的更深,不敢直视,然后匆匆离去。
欧阳醉收起画卷,拿起信封,掀开密封的信封,那处封存在里面的信纸,细细地读了下来。还未读完,云淡风轻的表情立即变得阴沉下来,捏着信纸的手,也不觉用力,将上好的纸张捏皱了一角。
王瑜好奇,连忙披起衣服起身,想要看看那信张的内容,不料欧阳醉早就将那纸捏成一团,不过揉搓了片刻,那纸张就化成灰烬,尽数洒落在案几上。
“不过是有人来找死罢了。”欧阳醉靠在玉垫上,神情倒是又恢复如常。
“你给我说说。”王瑜好奇,吩咐侍女将那一团灰烬扫走。
“你们先下去吧。”欧阳醉悠悠的开口,吩咐着奴仆撤走。
王瑜心下腹诽,你这人使唤我的奴仆倒是勤快,但是表面上还是给那些奴仆们是以眼色,让他们听从欧阳醉的安排。
“有人怕是背叛我了,在璋牙楼劫走了一个罪奴。”欧阳醉悠悠道,“大概知道是谁。”
既然知道是谁干的,那事情倒是好办。
不过堂堂暗阁也有这等叛逆之事,也着实有趣。
王瑜暗笑,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他回到自己的席上,又执起一颗紫玉葡萄,舔舐了片刻,感受上面结出的冰霜带来的冰凉,笑道:“如果就这,我想你也不至于生气。”
欧阳醉说道:“李剑那厮不过就是肖想我家小奴儿。”
王瑜听到此话,不觉失笑:“那傻子,学了一点一招半式,还想着翻了天。”
欧阳醉悠哉地品了口淡茶,清淡凉爽的茶香在口齿间徘徊,倒是让他燥热嗜血的心平静了许多,他淡然笑道:“容他蹦跶些日子吧,江湖中需要他的人倒是不少。”
王瑜想着,将来李剑莫不是要死于江湖仇杀了,想想倒是笑道:“那我们倒是可以好好关照一番李家,他家可就他一个独子啊,要是落个绝户的下场那可真是悲惨呐。”
虽然这么说,但是王瑜的脸上却写满了兴奋欢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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